,即便是同樣為軍人的清川太郎,亦很難接受這一點。
“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麼殘暴!”
真理子看了一眼報紙,她的聲音不大,但手卻微微顫抖著,看到照片上那被日軍用刺刀挑起的嬰兒,她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如此殘暴的行徑,他們是怎麼幹出來的。
“真的應該感謝中國人!”
真理子認真的說道,
“如果不是他們以德報怨,也許,他們會把所遭受的一切同樣加諸於我們身上!”
是的,確實應該感謝中國人,隨著大審判的繼續,隨著一樁樁屠殺的揭露,幾乎每一個日本人都在內心裡如此想到,儘管在另一方面,數百萬日本人受到審判、數萬人被處決,但在被揭露暴行的面前,這一切似乎成為了中國對日本的一種保護。
在來到辦公室的時候,清川注意到市政廳內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這是怎麼回事,透過別人的聊天他才知道,原來是市政廳的中國翻譯張天時昨天去審判廳作證了,原來作為東北人的他曾目睹過日軍屠殺他的鄉親。他知道那個年青的翻譯,是一個工作極為努力而且富有同情心的人,他總是無法拒絕小乞丐的乞討,對每一個前來辦事的日本人都充滿了同情,總是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可誰曾想到,他的家人被日本兵殺死了呢?
在樓梯口,清川看到片山課長和民政課的幾名公務員,都在清川的面前,似乎是在同他說些什麼,片山課長更是不時的深鞠躬,於是便走了過去。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彌補我們所犯下的罪惡。”
片山表現出極為抱歉的樣子,一邊說,他一邊鞠躬。
“儘管我從未當過兵,也未去過中國,但是在戰爭期間,我們卻支援戰爭,那時候,我們竟然認為軍隊是為了幫助亞洲同胞,可沒想到,他們竟然犯下那麼多的暴行,真的是讓人不能原諒……”
這樣說著,片山再一次鞠躬,他身後的同事同樣紛紛鞠躬,聽著他們的道歉,張天時的神情一黯然,他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曾經痛苦的記憶。
“張長官,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反思我們在戰爭期間犯下的罪惡,貴國待我國持之以德報怨,而閣下亦真誠幫助我國人民,貴國與閣下待我國可謂是仁至義盡,我在這裡發誓,將來如果你和貴國有什麼事情需要我,不論多麼難辦的事,我一定盡力完成,以報答貴國和閣下的仁心義舉……”
“片山課長,我們都是亞洲人,應該真正攜起手來,並肩走向繁榮與富強,而不是欺凌某一方……”
在張天時的言語中,清川只感覺到內心一陣感動,在戰爭期間,在日本,幾乎每一個人都曾支援過這場不義之戰,如果嚴格追究起來的話,除去極少數的一部分人之外,幾乎每一個日本人都可以被視為戰犯,他們都在鼓吹著這場戰爭,支援著戰爭,為戰爭搖旗吶喊。
可現在,中國人不僅沒有追究這一責任,甚至還要求英美不要繼續擴大對戰犯的審判,因為日本的戰後重建需要這些人,直到現在,中國人依然在為日本的未來考慮著,他們向日本提供援助,提供食物使日本人免於飢餓,對日本可謂是仁至義盡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再不知道反思,那麼我們這個民族可就大大的壞了!”
想到國民黨總幹事在廣播中的講話,清川似乎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會真誠的與中國合作,不是為了他們的榮華富貴,而是因為中國人的寬容,想到這,清川不禁後悔起自己當初的決定了,在半年前,他曾接到邀請,中國海軍邀請他到中國海軍工作,而他以不熟悉中國,從未離開日本為藉口拒絕了。
“哎,我當初為什麼要拒絕呢?”
濃濃的愧疚感使得清川甚至感覺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