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似的蒼白,閉合的雙目再看不到灼灼朗光。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可看不到董家聲醒來,看不到他清朗的目光,陶悠悠焦灼的心怎麼也無法安寧。
那樣優雅英俊駿馬雄鷹一般騰飛在天地間的人,眼下卻在病痛與死亡的陰影中掙扎,是自己的錯。沉重的內疚和悲傷重壓在心頭,陶悠悠只盼著董家聲能醒過來,煥發蓬勃活力,熱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救自己於水火。
陶悠悠遞了辭職報告,齊中天沒批准,給她辦了事假半年,謝旭升任華南區經理。
半年後自己回去還當不當的成華南區經理陶悠悠已經不在意了,她只盼著董家聲好好活下去。
董家聲一直昏迷不醒。
這個冬天似乎沒有盡頭,天氣很冷,更冷的是心,陶悠悠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活著的只有軀殼,五臟六腑已經發膿潰爛,眼睛不經意就模模糊糊溼漉漉一片,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董家聲,只要你活過來,我一定嫁給你。”陶悠悠痴坐在床前,喃喃訴說,“咱們結婚不要喬董的錢,我攢的有二十萬,我的錢就做咱們結婚費用吧。我不喜歡辦酒席,喧譁熱鬧烏煙瘴氣,你開車帶著我咱們出去自助遊結婚,全國各地走遍。”
“你攢的錢肯定比我多,那個紫玉山莊環境真好,依山傍水空氣清新,林木花草溼潤芳香,如果你的存款夠付首付,咱們就在紫玉山莊買套別墅,如果不夠,買套小房子做婚房也行,不過婚車裝飾的玫瑰花不能偷工減料,我要你親手摺九百九十九朵綢帶玫瑰花裝飾,親手編結一個玫瑰花求婚指環,好不好?”
輸液管微微顫動了一下,董家聲眼睛還緊閉著,嘴唇卻輕輕蠕動:“好!”
陶悠悠想起一句話——即使我身已死,心也在為你跳動!
“董家聲……”陶悠悠低喊,虛虛地趴了下去,隔著一根又一根輸液管,艱難地捕捉董家聲的心跳。
“她好像對家聲是真心的。”喬斯亮站在病房外,透過房門上方的玻璃小窗,老淚縱橫。
“沒有人比她對家聲更好了。”郭濤輕點頭。
車禍後,陶悠悠就沒有離開過醫院,才不過短短時間,那個臉頰細膩光滑,大眼睛水潤清亮的姑娘已不見了,麵皮乾裂起皺,嘴唇焦枯,口角上火生瘡,厚厚的暗紅結痂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更憔悴。
每天不停洗毛巾溼毛巾幫董家聲抹拭,又不做保養,一雙手也不復以前的柔嫩,蠟黃的皮裹著嶙峋的骨,手背佈滿刀刻似的裂口。
“喬哥,家聲要是能挺過來,你就別再反對他們了。”郭濤低聲道,眼眶有些潤溼。
“我都要跪下求她嫁給家聲了,怎會反對。”喬斯亮難過地說,很後悔以前反對,未能讓董家聲儘快和陶悠悠結婚給喬家留下子嗣。
“希望家聲能挺過來。”郭濤難過地看著董家聲,沉默了一會兒,說:“喬哥,你是不是考慮一下再婚?再生一個孩子?”
喬安琪在車禍中死了,喬荗山被判刑三年沒有緩刑,喬太幾成瘋子,每天不停騷擾喬斯亮,控訴謾罵指責。
英俊能幹風華正荗的兒子成了殘廢,喬斯亮比她更憤怒更傷心,車禍後毫不猶豫起訴離婚,他和喬太兩人的子女生死相搏情況特殊,法院一審就判離了,眼下,他是自由身。
郭濤只提了個頭,沒有說得很明白,他知道,喬斯亮能意會他言下之意。
董家聲傷勢痊癒後也會一輩子癱瘓,往後,漫長的人生只能躺在床上了,再能幹,也無法接手管理正泰集團。
董家聲癱了,可想而知沒有生育能力了。
喬斯亮一怔之後陷入沉思。
跟喬太結婚後,他想再要個孩子的,無奈喬太已結紮了,無法再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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