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飛羽只聽見裡頭鐵慈柔聲道好,然後便是身體壓上樹枝的聲音。
他愕然站在洞外。
就在他打獵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某人當真膽大包天,趁機撬了牆角?
這孤男寡女,離開人群獨處洞中,還就這麼睡了?
飛羽一轉眼看見那邊丹霜正挑釁地衝他冷笑,扭頭走遠了。
小火焰頓時唰唰地冒了出來。
然而他依舊沒有立即進洞。
他想了想,拿起扇子,彈出扇骨,彎下身,對自己小腿一插。
頓時血流如注。
田武戚元思正拿著獵物準備去溪邊剝洗,一眼看見他這操作,驚得猛地站住。
啪嗒一聲,獵物落地。
小夥伴們齊齊轉頭看過來,然後齊齊驚呆了。
這是咋了?
瘋了?
戚元思本來一直關注著這邊洞裡的動靜,看見飛羽回來,站在洞前神色變幻,本來還覺得快意,此刻卻如在夢中被驚醒,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大佬們追女人也是這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嗎?
他好像玩不起……
飛羽面不改色將扇骨拔出來,血跡在戚元思胸前衣裳上拭淨。
戚元思一動不動。
飛羽手中冰涼的扇骨微微往上移動,抵上了他的喉頭。
戚元思喉骨微微一動,整個頸項瞬間佈滿了雞皮疙瘩。
他能感受到扇骨的徹骨瘮人的寒氣直入咽喉。
更能感受到飛羽深邃幽冷的眼眸毒蛇一般盯住了他的要害。
他從沒想過,平日裡看起來嬉笑不羈的飛羽,殺氣來了像個瘋批。
戚元思覺得自己很冤枉。
容溥撬牆角關他什麼事,怎麼就被飛羽遷怒上了。
但是他內心知道,這一下威脅也不冤,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約的不甘和想望,像爐膛裡的闇火一樣,不被人發現,但一直不曾熄滅,暗暗燃燒。
他以為無人發現,但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眼神的細微變化都是答案。
飛羽盯著他的眼睛,嘴角一撇,扇骨森冷在他喉結上拍了拍。
然後鬆手。
他那點歪心思,以為他不知道嗎?
只是一直沒興趣理會這陰沉沉的小鬼罷了。
不過就在方才,他忽然悟了。
不管多麼微小的苗頭,多麼可笑的想望,不該發生的,都應該讓它第一時間湮滅。
現在出手還來得及。
他微笑掠了戚元思一眼。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是殺人了。
戚元思也看懂了他的意思,並不敢和他目光相接,也不完全是迫於壓力,而是自己內心的想法被人看光,難免生出幾分自慚來。
他退後,田武還傻愣愣站著,飛羽對他和他身後傻看著自己的眾人,指了指山上,指了指自己小腿,指了指獵物。
小傻逼們。
大爺我上山打獵奮不顧身不小心傷了腿,明白了嗎?
眾人機械點頭。
明——白——了。
您老真會玩。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鐵慈,她不顧容溥阻攔,起身探頭,一眼看見飛羽,剛要擺出一臉平靜,忽然就看見他血跡殷然的小腿。
她一步就跨出了洞,“怎麼了!”
飛羽斜靠著洞口,看也不看裡面,低咳一聲,道:“沒什麼,被樹枝戳了一下。”他拎拎手中兔子,“想怎麼吃?烤兔肉還是炒兔丁?”
“以你之能,怎麼會受這樣的傷?”鐵慈揮開兔子,蹲下來檢視他的傷,傷口窄而深,看上去真像是粗樹枝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