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愣愣的看著謝慎,一言不發。
謝丕咳嗽了一聲,解釋道:“開蒙進學的意思就是去學堂讀書,慎大哥的意思是問你願不願意把孫兒送到學堂去讀書。”
老翁嘴唇微微抖動顫聲道:“謝小相公,老朽家裡供不起娃娃唸書啊。”
謝慎解釋道:“這個不必擔心,這份錢我來出。”
老翁連連道:“使不得,這使不得啊。謝少爺剛剛替老叟出了一年的租子,又要替娃娃出讀書的錢,這份情讓老叟如何還的起啊。”
謝慎淡淡道:“老人家不必擔憂,這份錢不用還,這份情也不用還。能為家鄉父老做些事情,是晚生的榮幸。”
老翁還想說些什麼,王守文卻是咳嗽了一聲道:“陳伯既然如此你就答應吧,謝賢弟也是為你好。”
老翁眼中含淚道:“都說謝小相公是文曲星下凡,這是咱餘姚的福兆啊!”
謝慎被他誇的面頰一紅,連連道:“老人家過譽了。”
三人離開荒灘後便進城尋了家酒樓吃飯。
謝慎邊吃邊在思考之前的事情。
在大明朝,對謝慎這樣的寒門子弟來說讀書真的就是唯一的出路。剛剛那老伯就是明證,如果他的孫兒不開蒙讀書,可能人生軌跡也和那老伯沒有什麼分別吧?
相較之下世家子弟的晉升階梯,向上通道有多種。科舉只是效果最好的一種。
即便考不上科舉,他們還可以憑藉父蔭去國子監讀書,成為一名監生,學滿後照樣可以做官。
當然這種國子監一般只能做到知縣,最多做到知府。再往上是沒有什麼希望的。
京師六部九寺可謂一個蘿蔔一個坑,進士為了一個職位都爭的頭破血流哪裡還有位置給監生留。
當然還有一些勳貴可以憑藉父蔭直接蔭個武散官混吃等死。
即便無心仕途,那也可以仗著家族勢力醉生夢死,享受人生嘛。
但是寒門子弟除了奮鬥只能奮鬥,奮鬥未必有希望,但不奮鬥是一定沒有希望的。
謝慎想要做的就是給這些寒門子弟一個希望。
想到這裡,謝慎輕咳一聲道:“守文兄,丕賢弟,你們以為開設一個私塾專門教授窮苦人家的孩子可行否?”
王守文奇道:“慎賢弟怎麼突然想開私塾了,難不成是因為剛剛那陳伯。。。。。。”
謝慎點了點頭道:“這私塾我打算專門招收餘姚窮苦人家的孩子,教書先生的束脩由我一併來出。”
謝丕點頭道:“這想法確實不錯,不過教書先生的人選卻是個問題。餘姚如今的情況慎賢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開蒙大多是由族中叔輩,這些你肯定是請不到的。”
謝丕說完生怕謝慎誤會,又補充道:“這是族中規矩,慎大哥你莫要見怪。”
謝慎淡淡笑道:“怎麼會,規矩就是規矩,我也不想破壞它。實不相瞞,我打算請的教書先生就是鄭訓導。”
“鄭訓導?”
王守文瞪圓了一雙眼睛道:“怎麼會是他?”
謝慎淡淡道:“鄭訓導本就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明白窮人家孩子的苦楚。何況鄭訓導手頭並不寬裕,利用閒暇時間拿一份束脩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還有一條原因謝慎沒有說,那就是鄭訓導在杭州時曾經擔任過寧員外家的西席先生,故而十分適合這種私塾的模式。
畢竟縣學講授的東西相對高深,而私塾是要起到開蒙的作用。
當然這麼做對謝慎也是有好處的。
他現在名聲正盛,但多是因為小三元和兼具詩才。
如果能夠借開辦私塾贏得一個興文教的名聲,那自然在再好不過的。
聲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