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猝不及防地,正見蘇塵被頑皮的 起難起、薄暈滿面,裴一涯原本一直都很平穩的呼吸,忽然忍不住微微一窒。
一股陌生的悸動彷彿是被大石跌落心海而引起的震盪一般,清清晰晰地從左胸口處,層層地盪漾了開來,急速地波及到喉嚨,令得他第一次感到一種陌生的灼熱和乾渴。
若有天然嬌媚生,何需萬般風情誘!
突如其來的,這樣一句詩,就陡然地浮上了心頭。
他見過蘇塵還是一臉黑膚時那令人心疼的堅韌,見過她窗前她似水般的寧靜,見過她眉尖如雲煙一般的悲傷和輕愁,也見過她偶爾浮現的動人羞澀,卻從未見過她如此半支半躺的放鬆模樣,以及……以及這般渾然天成的嬌媚,她的眼明明純若淨水,她的唇明明潤如花瓣,卻彷彿每一道眼波流轉、每一個吐息之間,都帶著無盡的誘惑……
“裴大夫……”
看到自己終於盼到了裴一涯,蘇塵忍不住綻開笑顏自然地先喚了一聲,正準備馬上推開彬彬起來迎接,卻無意中敏感地捕捉到裴一涯那原本注視著自己的溫和清澈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邃幽暗,還隱隱地藏著一絲帶著高溫的異樣。
彷彿……彷彿某些一直潛蔽著的感情,終於找準了主人的薄弱點,冷不防地掙扎而出,順著目光飛速地衝入蘇塵一顆敏感的女兒心中,熱切地想要蘇塵明白。
蘇塵的微笑頓時凝住了,腰間的力量忽然間幾乎全部化成了酥軟地羞澀和震撼,可以感覺。可以體味。卻怎麼也使不出半點力氣,而左胸之中那顆同時被巨大地喜悅和不知所措塞滿的心臟,更是狂跳的似要躍將出來。
這一個零點零一秒的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讀懂了什麼,更感受了什麼……
可一切,真的只是一瞬間,極短的一瞬間,短到她心裡雖然有滿滿的感受,卻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短到她幾乎以為你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只因,零點零一秒後,她對面的裴一涯已似根本就未曾投過這樣眼神似的,一如以往般恢復了清澈和從容,坦然地注視著蘇塵,溫和地、淡淡的微笑:“蘇姑娘。別來無恙?”
“多承裴大夫掛念,蘇塵很好。”蘇塵微笑著自然地低頭。對上身還壓在自己腰上,臉卻正朝著裴一涯的方向好奇地打量著的彬彬,“彬彬,讓姐姐起來。”
“嗯。”彬彬一咕嚕地爬了起來,拉了拉蘇塵的手。奶聲奶氣地問道。“姐姐,他是誰呀?”
“他就是姐姐跟你說過的大哥哥啊!”蘇塵一邊向彬彬解釋,一邊下榻走到裴一涯面前。低眉欠身,得體地施了一禮,目光清亮如月,盈盈地道:“真沒想到還能見到您!方才蘇塵多有失禮,未曾遠迎,還望裴大夫莫怪!”
有了彬彬這一緩和,蘇塵又鎮定了幾分心神,待得俯身下拜時,將驚喜、感恩、客氣,以及暗含期待地語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彷彿真得才第二次見到裴一涯這個恩人。
戲,自然是做給旁邊的展公為看地。
“蘇姑娘客氣了。”裴一涯淡淡地還了一禮。
“大哥哥,是你救了彬彬的姐姐,又把姐姐變得白白的是嗎?”蘇塵剛要再客套兩句,彬彬已經自己穿好鞋子,從榻上跑了下來,依偎在蘇塵身邊仰頭崇拜地看著裴一涯,奶聲奶氣地問道。
“是。”裴一涯微笑著彎下腰,和表面已有七八歲,實際智力卻只有兩三歲的彬彬對視,順便觀察著他的瞳孔。
“你好厲害哦!”彬彬睜大了眼睛,認真地看了看裴一涯,然後又認真地下了個結論,“大哥哥對姐姐好,讓姐姐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大哥哥是好人!”
“呵呵呵。”裴一涯怔了一怔,面上原本淡定拘謹地笑容,忽然如春風般活動了起來,語聲越發溫和地道,“謝謝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