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一點,臉色當即霜寒冰肅,重瞳中更是掠過一抹肅殺。
瑾王與他並非一母所生,少年時他又常年居於軍旅,對兄弟姐妹們均是泛泛之交,並沒有哪個特別要好。待到三年多前動亂初止,後悔誤信小人之言,乃至禍國殃民的父皇自責失德,引咎退位,將皇位禪讓給宣長昊時,皇子們已經在那場大亂中凋零殆盡,同輩兄弟內只剩下瑾王一個。
稍作接觸後,宣長昊驚歎於他的君子風度與如玉神華,加上他又是自己唯一的兄弟,自然而然便與他親近了許多,當進一步瞭解到對方的才華後,更是信任地想對他委以重任。
而自己將決定委任他總領吏部職務一事說出來的那天,對方亦是感動不已,發誓會定竭心盡力,毫無私心地為他盡忠效力,剷除朝中結黨營私的小人,聯手開創出一個清明盛世。
——當真毫無私心麼?正如這少女所言,私營產業不過小事而已,他既然口口聲聲說著一片忠心,為何又要隱瞞此事?
想到當日瑾王堅定懇切的那些言辭,宣長昊心頭一片疑雲。他並非莽撞之人,所以,他會用自己的眼睛悄悄去觀察,瑾王,到底是值得信任的兄弟,還是偽裝極深的偽君子!
今天聽到的資訊已經足夠多,知道自己再耽誤下去,也不會再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宣長昊當即決定離開這裡,折返回宮。
臨走之前,他到底沒能忍住,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半開的窗扉。那少女已經離開了窗前,唯餘一片空蕩,正如他的心情。
她自稱姓明,又是尚書小姐,想來應是吏部尚書家的千金無誤。再想到過不了多久,便是雲集了帝京胄貴女子的臘八宮宴,宣長昊空茫的心頭,突然罕有地生出幾分期待。
宣長昊離開不久,一顆小石子便敲在了二樓的窗上。聽到聲響,一名女子探出頭來向下看去,卻是青玉。
站在樓下的,赫然是剛剛還被宣長昊追得滿街亂竄的小乞丐,他咧著嘴一臉討好地衝青玉笑了笑,然後比劃了個手勢,意思是說剛才那人已經走遠了。
見狀,青玉亦報以一笑,將一隻沒有表記的荷包向他拋擲下來。小乞丐一把接住,感受到那荷包裡沉甸甸的份量,再想到之前從肥羊身上順來的錢袋亦是重得喜人,頓時笑得更加開心。草草向青玉行了個禮,便矮身從花壇後的狗洞溜出巧工齋後院,眨眼間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這邊廂,青玉關好窗扉,恭聲說道:“小姐,那個人已經走了,請來幫手的小乞丐也打發了。”
如果宣長昊還在,就會驚訝地認出,她的聲音赫然便是之前的王掌櫃!
而聽到她依舊低沉的聲音,明華容點了點頭,道:“你做得很好。”不等青玉接話,又將桌上的茶盅向她一推:“快喝口茶把藥性解了吧,許鐲說,這易音丹雖然好用,但若不及時解去,聲音真的會受損變得低啞。”
“多謝小姐。”青玉道了謝,將茶水一口氣喝乾,末了放下杯子,敬佩地說道:“小姐,您時間掐得真準,那個人被我們打發去的小乞丐順走了錢袋,剛追來這邊,我們恰好就進了房間,演了這齣好戲。不過,這裡的王掌櫃送的明明是百兩黃金,您為何要說成千兩呢?”
“傻丫頭,反常為妖,有時候誇大些,便會勾得人疑心愈大。”明華容道。她看見宣長昊後,便立即想到將施計他引來位於附近的巧工齋,以言語勾起他對瑾王的疑心。但凡身為皇帝,無論個性如何,絕對容不下有人覬覦窺視自己的皇位。雖然有些話不宜明說,但恰到好處地煽風點火,讓他生出疑心自己去追查,效果往往更好。
她自信剛才那場戲唱作俱佳,不愁宣長昊心裡不犯嘀咕,至於之後他會對瑾王防備到何種程度,就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