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殿下笑納。”
白什夜就勢環住她的身子,低頭吻住她的唇,深深的一吻似要將她吞噬,直至自己氣息凌亂,直至她呼吸困難,才放她喘息。他將她緊緊抱住,緊得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又彷彿怕一鬆手她就會在眼前消失。久久,他忍不住低吼:“你這該死的女人。”
楚少樓看著他,視線和他交融,微醺的臉上笑容很淡,眼中又是一片清澈透明。“奴家千辛萬苦,一夜無眠,就為了給小白一個驚喜,為何一片情意卻換來一句‘該死’?”
“閉嘴!”白什夜將她的頭按在肩上,不讓她看見此時眼中逐漸破裂的淡然。
楚少樓果然閉嘴,但不是為他,而是因為突然出現在大廳門外,怔怔站著的季雲歸。他臉上掠過的震驚和眼中蒙上的黯淡及失落,明明白白被她收入眼中。云云怎麼了?那雙清冷的、純淨的眼眸,不應該蒙上陰影。她不希望看見他這樣,真的不希望!
她又怎麼了?心為何有一瞬感覺到壓抑和難受?只為他眼中的陰霾。
季雲歸和她四目交接,而後垂下眼眸,抱著劍,無言的轉身,默默倚在廳門外。楚少樓愣了愣,靠在白什夜懷裡半晌沒動,這一刻,她突然明白季雲歸的想法——無論她做什麼,無論他開心與否,他都會在某處默默守候。
收復燕雲十六州第二役,聖骨天人楚少樓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守軍過萬的貢城,後被載入史書,為收復燕雲十六州一個不解之謎,也被後世稱為戰爭奇蹟。除了當時的貢城的守軍之外,沒有人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以一敵萬,更沒有人想得通為何郡守劉義會背叛堂兄劉仁、率舊部歸順朝廷,並對她必恭必敬如神明。
經此一役,聖骨天人在諸候眼中,已經不只是一個被捧上天的神人,而是一個不可捉摸的可怕的敵人。
當日劉義慷慨獻出郡守府供白什夜歇息,劉義的妻子阮氏親率僕婦為大軍準備晚膳。晚膳過後,楚少樓和白什夜被安置在郡守府後院一獨立的院落內。
“真舒服,洗澡真是人生一大樂事!”楚少樓在內室泡了一個澡,穿著單衣心滿意足地走出內室。不請自來的白什夜,正坐在外室等著她。他已經脫下一身玄甲,恢復了玉冠黑袍的儒雅打扮。
“咦,明天一早不是還要攻打紅南城,怎麼這麼快就脫下戰甲了?小心半夜有人拿著劍刺你小心窩哦!”她跳到他面前,手指一伸戳向他心臟處。
白什夜捉住她的指,一點一點將她拉向自己。“有形的刀劍並不可怕,就算今夜來個一千把萬把,我又何懼?”
楚少樓也一點一點地向他靠近,揚起一道眉,“哦?言意之下,你怕的是‘無形’的利器?”
“不管有形無形,只要是利器,必會讓人有所防備。人最怕的不是來自外界的攻擊,而是由心而生、從裡而外的無形侵襲。”白什夜讓她的整隻手緊貼在他的心口處,讓她感受他心口的跳動。“有一個人,正在慢慢的侵噬我的心,而我,卻該死的甘之如飴。少樓,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楚少樓頭一偏,表示不解:“既然你都甘之如飴了,順其自然不就好了麼?”
“不好!”白什夜搖頭,“人的心一旦被侵噬,便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隨時都可能因此而一敗塗地。”
楚少樓嬉然一笑,收回被他握著的手,在他對面坐下,天外飛來一問:“小白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嘗過敗績?”
“未曾。”
“不嘗過失敗和挫折的滋味,成功也就變得索然無味了,你不覺得遺憾嗎?”此時的楚少樓,一臉莊嚴肅穆,像是一個哲學家。
白某人酷酷回了句:“我比較喜歡平淡。”
“切!你要真喜歡平淡,就該無慾無求去廟裡當神仙去,而不該來這燕州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