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一路拍,用鏡頭記錄下眼前這一幕幕。
在伏爾塔瓦河的河岸邊,有少女坐在堤上,專注在畫前方的查理大橋、水面的天鵝和水上的白鴿,而她的身後,年輕的男人正用最溫柔的筆觸,在畫著她。
寧知遠駐足看了他們片刻,被這樣的畫面觸動,拍下了一張他們的背影,也發給了岑致森。
「是不是挺浪漫的?」
岑致森回復過來:「看出了什麼?」
寧知遠:「愛?」
岑致森:「是愛嗎?」
寧知遠:「不是嗎?」
岑致森:「是。」
回完這一條,岑致森舉目四望,依舊沒有看到寧知遠的身影。
這一路過來,他跟隨寧知遠的腳步,走他走過的路,看他看過的景,也拍他拍過的那些畫面,可惜總是慢了一步,或是寧知遠已經離開,或是他們在擁擠人潮中擦身而過。
——要真正找到寧知遠,從來就不容易。
得到岑致森肯定的回答,寧知遠慢慢揚唇,原來自己也終於能看出「愛」這樣東西,並不是他的錯覺。
他接著往前走,走上了前方的查理大橋。
站在橋上看漫天晨光倒映河中,光影如同在水面翩然起舞,然後他在那些浮動的光影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岑致森已經走到了他剛才拍照的地方,停步看那一對依舊專注畫畫的年輕男人和少女,用手中更專業的相機拍下那一幕。
寧知遠在同一時刻舉起手機,記錄下眼前他看到的畫面,——視覺的中心,是岑致森。
之後他依舊沒有等對方,繼續往前走。
過了橋,又走了一段,便到了這邊的廣場。
這裡並沒有那句膾炙人口的歌詞裡的許願池,據說廣場中心那座名人雕像的底座,曾經倒是一面可以貼心願貼的許願牆,現在已經被清理不允許了。
先前在查理大橋上,寧知遠還看到有遊客虔誠地觸控橋上的浮雕,以祈求好運來臨,似乎也是屬於這座城市的傳說故事。
他當然沒這些小女生的心思,但人類總是這樣,試圖透過一些傳說和信仰,求得那些虛無縹緲的心理安慰,才會在每一座出名的城市裡,都有類似許願池、許願牆的存在,並流傳著那些能得到好運、實現心願的傳說。
一如他和岑致森上一回在夏威夷看到的大海龜,又或是在剛才走過的那座大橋上,真正的青銅浮雕即便早已被轉移至當地博物館,留在那裡的其實只是替換以後的複製品,依舊有人篤信那些傳說故事,樂此不疲地嘗試。
也沒什麼不好。
不屑的人無非是不相信,寧知遠從前也不信,但是現在他開始信命,或者說相信命運這個詞。
是命運成全了他和岑致森,無論當年,還是現在。
既然不是他能選擇的,那便順從這樣的命運,畢竟他的運氣並不壞,甚至比絕大多數的人都好,何況命運饋贈給他的,也是他原本就最想要的。
寧知遠舉起手機,拍下面前的雕像再次發給岑致森。
準備離開時他在雕像前的石階上坐著的人群中,看到了個陌生又有些眼熟的身影,對方也彷彿有所覺,視線落過來,盯著他打量了片刻,起身過來,主動與他打招呼。
「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岑致森的同學,我們以前見過面的。」
幾分鐘後,他們在附近的街邊餐館入座,吃飯的點,對方點了個午餐套餐,問寧知遠要不要,說他請客。
寧知遠只點了杯咖啡:「不必,我不餓,多謝。」
對方笑了笑,先自我介紹了,他和岑致森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留在了歐洲工作,一直沒有回國。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