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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相似的地方,卻又謬以千里,兩雙眼睛在他腦中重疊,最後只剩下寧知遠的那雙,桀驁的、倔強的,有時又似藏著太多叫他難以捉摸的情緒。

寧知遠說猜不透他的心思,其實他才是猜不透寧知遠的那一個。

從來就是。

「岑先生?」男生又喊了他一聲。

岑致森斂迴心神,淡道:「當時你說想出國讀研,我給了你一筆錢,你該知足了。」

其實那會兒他自己也早就厭倦了,半個月一個月都未必會去那邊一次,那個跨年夜的晚上,男生打電話邀他過去,他原本答應了,最後卻在應酬結束回公司拿東西時,看到寧知遠辦公室亮著的燈而留了下來,直到寧知遠走,他才離開回了自己家。

再之後,男生提出要去國外念書,他也就順勢拿錢把人打發了。

「我不要你的錢,那些錢我都沒動過,」男生委屈說,「我從一開始跟著你就不是為的這個。」

岑致森的耐性即將告罄:「我也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只是金錢關係。」

車內,寧知遠歪過頭,多打量了兩眼那男生。

長得是挺不錯的,性格卻似乎沒有岑致森以為的聽話乖巧,要不也不會大半夜的找來這裡。

之前拍到岑致森和這男生的照片,他其實意外又不意外,他早知道岑致森的性向,早在他還在國外念書時,就找人偷拍過岑致森,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岑致森的口味竟然一直沒變過。

寧知遠點了根煙,咬在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心不在焉間又想起一些往事。

當初如果不是知道岑致森的性向,被同學造謠說那些垃圾話時,他或許不會那麼生氣遷怒岑致森,那之後長達兩年的冷戰他不肯低頭,岑致森聯絡過他幾次討了沒趣便也算了,不再搭理他。直到後來連岑勝禮都看出不對,強行將他帶去英國參加岑致森的畢業典禮,他們才重新見面。

當時在畢業典禮上,他還見到過最初和岑致森一起被拍到的人,——岑致森的同學,也是個中國人,長得和車外正跟岑致森說話的男生有些像。

或許應該反過來說,是車外的男生,跟當時岑致森的初戀長得有些像。

岑致森本科畢業後就回國進了岑安工作,大概是那時才跟初戀分的手。

他說不能用談戀愛定義跟這些男生的關係,但在當年,至少從那些照片上看,他或許確實是在跟人談戀愛。

不知道岑致森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寧知遠抽著煙,有些嘲弄地想著,他的哥哥竟然還是個對初戀念念不忘的情種。

夠稀奇的。

當初的那個人特別在哪裡,寧知遠已經想不起來了,那時的場景卻歷歷在目。

岑致森上臺領學位證時,岑勝禮恰好去旁邊接了個電話,他獨自留在座位上看,那個人過來,問他是不是岑致森的弟弟。他沒有回答,打量著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最後意味深長地說:「可惜你是他弟弟。」

可惜嗎?

寧知遠並不覺得,在岑家這二十幾年,他最不可惜的,就是認識岑致森,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算得上是一場孽緣。

小男生心有不甘,堅持說:「金錢關係就金錢關係,不能再繼續嗎?你一直沒去麗景天都那邊,現在身邊是不是沒有別的人?那為什麼不能讓我回來?我真的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能讓我跟著你。」

岑致森:「不必了,我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男生追問,「你明明也沒有其他看得上眼的人啊。」

岑致森懶得說,有些事情他沒必要跟無謂的人交代。

寧知遠吐出一口煙,隨手在煙缸裡捻滅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