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梵搖了搖頭,真是孩子氣的想法,但那樣的心意是如此的珍貴。
“青梵,你看此時的月亮好圓。”雪海看看掛在天上的白玉盤,又看看仰起頭望月的青梵,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格在青梵的身上,甚至雪海可以在他的眼睛了看到那明亮皎潔的圓月。
“是,好圓的月亮。共此良宵共此月。”青梵感受到雪海的目光心中一動。
雪海聞言笑了起來,明媚的不含一絲陰霾,如雪後初陽一般美好。
······
作者有話要說: 《正月十五夜》
蘇味道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遊妓皆穠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魂夢與君同
匆匆的轉過長廊,推開房門,空氣中都含著淡淡的藥味。
自離開承安京起,已經兩個半月了,一路走過許多地方,也看過許多的事情,只是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讓一向看起來康健的風未嵐病倒了。
雪海想起莫昭對她說的關於舅舅身體的事情,心底止不住的陰鬱。
她從來就不曾想過那個看起來身體康健的俊美雅緻的男人曾經受過重傷,雖然莫昭說的十分隱晦,但卻不影響雪海推測出那時的情況的危急。
…只是任雪海再怎麼聰慧,只憑著莫昭的點滴言語,也不可能猜得出風未嵐的‘重傷’竟是情傷。
多年以前,就有人對風未嵐說過,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舅舅,該喝藥了。”雪海掀起白玉串起的珠簾,語氣低緩的說道。
風未嵐這一病已有半月,整日裡昏昏沉沉的,偶有清醒的時候,目光空茫,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尋來的醫生都說是風寒入體,引發沉痾,需得靜養。
柳衍醫術超絕,兼之青梵也學醫,耳濡目染之下,雪海還是懂得幾分,但見風未嵐這般形容,總覺得風未嵐的病症並非莫昭說的那般輕描淡寫,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內情。
雪海每日都要親眼看著風未嵐用藥,若不盯著他,轉身就擱置著。每次看到風未嵐形容憔悴的模樣,雪海總是說不出的難過,若非風未嵐每日裡起身不得,她非得讓他隨她一起出去走走,可即便是這樣,雪海每日裡,也開窗透氣,採摘新鮮的花木進的房內,使之不那麼死氣沉沉的,空氣清新的,花鮮草綠,人也鮮活些。
風未嵐坐起身來,接過雪海手中的藥碗,一口一口的將藥喝完,那樣子讓人誤以為那藥是不苦的,可錯覺終究是錯覺。良藥苦口有怎會不苦,不過是喝藥的人心底有比藥更苦的事情罷了。
這一兩日,風未嵐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可以坐起身來了。
“雪海,辛苦你了。”風未嵐的聲音有些虛弱,且距離感十足。
雪海聞言,心中不喜。
“舅舅,說的是什麼話。”雪海一邊說著,一遍遞上漱口的水。“莫不是嫌棄雪海這些日子礙眼了。”
“沒有的事。”風未嵐揚起一抹虛弱的笑,蒼白到極致,讓人覺得一碰就會碎成一片,於是不自覺的更加小心。
“既然是沒有的事,舅舅還是快些好起來吧,雪海可是期待著與舅舅一起去看草原風光呢!”雪海說的真心實意,這些日子可是急壞她了,若風未嵐的病情再無好轉,她就要給柳衍去信了。
雪海坐在陳鋪在海棠花樹下的玉簟席上,透過海棠花樹灑下的微光,影影約約的籠罩在她的身上,本來的白色裙衫上也就有了迷濛的色彩,微風拂過,樹影搖曳,衣裙上的圖樣隨之變換。雪海手中將展開的信看了又看,一直都捨不得放下。唇畔有著真實的笑意,那雙清泠的眼眸中就像盛開了一場最美麗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