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還和我說,要回來伺候我,結果吧,喜訊就到了。”
主僕幾個閒扯一歇,眼看著月亮上了中天,還不見陸緘與諸先生歸來,陸建新那邊也使人過來問:“二爺說過什麼時候回來沒有?”
“沒有。”林謹容也有些焦慮,使芳竹道:“你出去候著,一有訊息就立即送進來。”
芳竹快步出去,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又奔了進來:“回來了,先去見大老爺了呢,二爺使奴婢過來同奶奶說,讓奶奶不必掛懷。”
林謹容忙道:“沒有其他事吧?”
芳竹想了一想,道:“看不出來,看著先生與二爺的表情都很平和,不像是與人爭執過的樣子。”
林謹容就鬆了口氣,自去洗漱清爽了,安安靜靜地等待陸緘回房。油燈將要燃盡,櫻桃要進來添油,林謹容道:“不必了,今夜月光好,我就在這月下靜坐片刻。”
陸緘安置妥當諸先生,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但見林謹容散著一頭烏髮,靜靜地坐在窗下,聽見響動,回頭朝他一笑:“怎樣?”
陸緘就覺得有些難過,緊繃的情緒也突然鬆懈下來:“不好。”
林謹容忙起身迎上去扶他坐下,與他倒了一杯溫水,也不多言,就挨著他坐下,把頭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陸緘喝了半杯水方低聲道:“那日先生把我的建言書撕了。”
“我知道,先生說俞宗盛是個惡毒小人,你會得罪他,不願你與他結仇。當時你不肯。”
“先生又說,猶如烹茶,水未沸,不能泡出好茶。讓我緩緩。”陸緘抿了抿唇:“可今日先生卻把我寫的那些話,毫不容情地指斥俞宗盛了!”
“啊?”林謹容驚得坐直了身子,看著陸緘在月光下越顯青白的臉,突然明白他的難過從哪裡來了。
陸緘垂著眸子,低聲道:“我當時只知先生是愛惜我,卻不知先生愛惜我到這個地步。你不知道,當時俞宗盛是個什麼表情……”
林謹容輕輕握住他的手,陸緘繼續道:“和先生所猜的半點不差,知府迎我們進去,他在房門口接先生,說了許多景仰的話,又誇讚我家施粥,替朝廷解了燃眉之急,接著就委婉地告訴我,有人傳言,金大俊等人鬧事,是我煽動主謀的。當然他是不信的……就是這句話激怒了先生……”
陸緘想起諸先生當時的意氣風發,俞宗盛的狼狽憤怒,有怒不敢發的模樣,由不得露出些許欽佩神往來:“先生,真的是先生,風骨錚錚。我差他老人家是差遠了。”
林謹容和他關注的重點不一樣,只焦慮地催促他:“後來呢,俞宗盛有沒有對先生髮脾氣?金大俊等人不會有什麼大礙吧?”
陸緘擔憂地搖頭:“沒有,俞宗盛這個人最可怕的就在這裡,我分明看到他臉上的肉都跳了起來,知州嚇得夠嗆,已然做好勸解的準備了,可他竟然忍受了,還準備和先生行大禮。”
林謹容忍不住想,這俞宗盛與陸建新真有得一拼,只是陸建新沒他混得好。口裡卻道:“先生受他的禮了麼?”
陸緘道:“他本不是真心,先生又怎會受他的禮?過後先生同我說,他許多年不曾如此痛快地罵過人了。”
林謹容憂慮道:“他會不會對先生不利?”
陸緘安撫她道:“不會,先生名滿大江南北,學生遍天下,可不比我。”
林謹容想了一回,嘆道:“俞宗盛定會賺回來的。想必明日就有人稱讚他此舉不易,氣度非凡,為國為民,憂心勞力。”
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陸緘沉默片刻,低聲道:“早前我看他當時的表情,是真想與先生套近乎的,所以他那句有人傳言是我攛掇主謀書院書生鬧事的話,想必不會是假的。那麼,究竟是誰呢?”
林謹容道:“你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