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只是懸筆在書案之上。
陳頌章凝神閉目,口中輕誦,腳下湧起陣陣微風,在他周身環繞不止,持筆的右臂上漸漸聚起絲絲金光,順著他的手臂盤旋至指間,再順著手指流向筆尖,聚成一點金墨。
陳頌章輕輕展腕,將筆往前一劃,金墨立刻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金線,那金線去勢不停,徑直延伸到十人所圍的圈子正中,直刺進虛空裡,將空處點出些微漣漪。
其餘九人依法而行,十道金線接連刺入虛空,逐漸將虛空拉開了一個尺許大的口子。口子那頭,正是不知藏於何處的白文載,九人的金線捆住其周身,陳頌章的金線則探入其懷中,拉扯出一本白色封皮沒有名字的書。
書本被扯出懷中,白文載立刻一把拉住半邊,書本從中攤開被兩人撕扯,場面一時僵持。
梅循香嘆息一聲,暗下決心後開口道:“諸位,既然沒辦法帶文載兄回去,就請諸位下批斷吧。”
言已及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十人同時動筆橫移,在當空之中寫下紅色的一橫。
硃紅顏色順著金線迅速傳遞到白文載的身上,透過洞口只能看到他痛苦的面孔,卻聽不見半分聲音。幾人也不遲疑,齊齊動筆開始寫下一撇。
陳頌章遲疑了一下,眼看著其餘九人已經一撇寫完,動筆寫下橫撇了,他才緩緩提筆寫下一撇,只是他那一撇的位置和其餘幾人卻不一樣,明顯高了半分。
眾人接著寫點、瞥、豎彎鉤,六筆寫完一字。
唯獨陳頌章再寫豎、橫、橫,五筆寫完一字。
孔洞之中,白文載的身體好似被火燒化的紙張,開始緩緩消散,隨著絲線的脫落洞口也逐漸關閉,陳頌章的金線猛然收回,卻只有半本書落在案上,掉在那個硃紅的字旁邊。
十人圍案,硃筆批斷。
九個死,一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