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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ldo;艾‐‐&rdo;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的顫抖,彷彿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我阻止他說下去:&ldo;好了,有沒有一點睡意?快睡吧,我也該休息了。&rdo;他過了好半天才說:&ldo;嗯,好,你睡吧。&rdo;我走過去關燈。黑暗無聲無息地壓過來,幾乎令人窒息。拉開窗簾,外面的微光she進來,隱隱約約看見他那輛停在樓邊的車子。我拉大窗戶,上半身趴在窗臺上。風吹起亂發,不過不覺得冷。
他在樓下守著我,我在窗邊看他,在無人入睡的夜裡,茫茫然一片黑暗。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引擎發動的聲音,車燈驀地一亮,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我回身開燈,已經是凌晨四點。吹了夜風,頭有些暈,我昏沉沉地爬上床,臉頰一片冰涼。
毫無意外,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鼻塞咳嗽,咳得整個胸腔都疼了。強撐著去上班,實在不好意思再請假了。中間溜到藥店去買了點感冒藥,吃了還是不見效,一直有些低燒。我邊揩鼻子邊接電話。操曹在那邊問:&ldo;怎麼了?聲音又沙又啞?&rdo;我咳了一聲,憤憤地說:&ldo;感冒了,都一星期了。&rdo;他說:&ldo;聽起來挺嚴重的。你看醫生了嗎?&rdo;我說:&ldo;吃藥了,就是不見好。&rdo;他說:&ldo;那你去醫院看看呀。&rdo;我說:&ldo;沒必要。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拖一拖就過去了。&rdo;醫院是人去的地方嗎?那貴得得再脫一層皮。
他口氣嚴肅地教訓我:&ldo;續艾,你還不趕緊去醫院!萬一小病演變成大病,後悔可就來不及了!都一個星期了,再發燒可就燒成肺炎了!你說大病怎麼來的?還不是平時不注意,總以為沒事沒事,到最後想治都治不了!&rdo;我被他說得確實有點心驚膽戰,萬一真弄成肺炎可就麻煩了,忙說:&ldo;你別再嚇唬我了,我去醫院還不行嗎?&rdo;看來還是去一趟吧,雖然自己覺得沒什麼要緊的,不過花錢買個放心。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去醫院之前先去了一趟附近的銀行,進醫院能不準備著錢嗎?翻著包裡的卡,估計都沒什麼錢了,這個月的工資還沒到帳呢。唉聲嘆氣地插了一張卡,按了查詢帳戶,掃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數字,簡直不能相信,&ldo;一,二,三,四,五,六,七……&rdo;,天!七位數?我再數了一遍,確定不是自己眼花,還是不敢相信。抽出卡,又插了一遍,還是七位數。天降橫財,我頭腦不但沒有發熱,反而覺得恐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顫抖著手查進帳清單,四月二號轉的帳。果然‐‐是林彬。我差點站立不住,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這張卡是林彬給的,他是預感到自己會出事是嗎?所以老早就把錢往我這張卡上轉移?過年的時候他說跟人合夥做藥劑生意發了,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可是,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馬哥那些人之所以不放過他,跟這筆錢有沒有關係?我覺得心口一陣又一陣悸痛。他真是到死還是想著我,可是他‐‐他為什麼就這麼走了呢?我哽著喉嚨,痛得差點緩不過氣來。
操曹打電話問我:&ldo;不說去醫院嗎?你人呢?還沒下班?&rdo;我用手背擦眼淚,清了清嗓子說:&ldo;沒,下班了。在旁邊的銀行呢。&rdo;他說:&ldo;那你過來吧,我在路口邊等你。&rdo;我搖頭:&ldo;謝謝,我覺得好多了,不去醫院了。&rdo;他有些急了,說:&ldo;聲音聽起來更嚴重了,一定要去醫院看看。&rdo;我邊走邊說:&ldo;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