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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越來越近,秦思心口顫了顫,久久喘不過氣。
“汀雨參見皇姨母,願皇姨母萬安。”
身側覃郡主的請安聲讓秦思的思緒清醒了幾分,她淡淡別過臉去。
南國女皇虞靑忘了讓覃郡主起身,忘了對一旁的侍衛說“免禮”,她忘了身後還有隨身侍婢,忘了所有……
她愣著,手中緊緊捏著那一方絲帕,喉頭顫音道:“你……”
秦思不不必抬眸也知道,此刻虞靑的滿心裡都只有身後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身後那不平靜的呼吸聲濃重濁然,也只有虞靑能讓蘇離淵動容至此。
“青兒……”
蘇離淵咬著喉頭低聲一喚,那沉重的哽咽讓人心酸。秦思腳下微微挪著,她走到一旁,將二人之間的所有距離都消散去。
虞靑腳下的步子卻因這一聲“青兒”頓住。
是啊,她不再只是青兒,她是一國女皇。她是虞靑,虞氏青兒……
虞靑揚起頭顱,露出柔和的下顎。那張臉在陽光下極為明媚,秦思細細看去,纖細的柳眉上凝著細碎的愁,明亮的雙眸氤氳著濃厚的霧氣,水滴分明,貝齒輕咬住下唇,忍色極重。
“……你,來了,好久不見……”
“嗯,我來了。”
輕若初見的話語,卻是飽含著極濃的眷戀。
虞靑紅唇鬆開點點縫隙,深吸一口氣將情緒掩飾個乾淨。她微微抬手,對著身後眾人沉聲道:“都平身吧。”
“謝皇上。”
眾人起身時,虞靑已然恢復往常的模樣,面上不露丁點異樣。虞靑目光在幾人臉上掠過,最終落在了秦思面龐上,那一剎那,虞靑眼中的冷靜化作空無。
那是誰?樣貌怎會令她如此熟悉,是阿離嗎?
意外與不解交雜著,虞靑呆愣著看向月夜,月夜俯身一跪:“皇上,屬下已將主上尋回。”
若說被這身皇位壓著,她無法訴盡心頭衷情,以免落人口實。那麼對著秦思,她便再也壓不住胸口澎湃的思念,因為這是她的骨血,是她的女兒。虞靑上前將秦思拉住,眉心蹙了蹙。
“你是阿離?”虞靑看著秦思,不甚確定地問道。
秦思微微點頭應著:“我是。”
……
鳳離殿。
虞靑安排宮婢領著青墨與天官下去休息,並打發覃郡主先行離宮。很快,偌大的鳳離殿中只剩下三人。
或者,當說是一家三口。
殿內極為沉默,虞靑從上位的龍鳳案一步步邁下玉階,直至殿中央。她與蘇離淵和秦思對面立著,六道眸光,兩般情,只餘空默不成聲。
“娘。”
看著不出聲的虞靑與蘇離淵,秦思鼻尖一澀,終究輕聲一喚,打破滿室哀婉。
虞靑的五官均是一顫,她看著秦思,目光不離半分。她的手抖著抬起,袖口順著小臂往上滑過,露出白皙的手腕:“你,可否再叫我一聲……”
這一聲“娘”,讓虞靑空了八年的心逐漸暖了起來。
“娘。”
秦思又是一喚。她曾怪過虞靑,也曾怨過蘇離淵,但當他們站在她的面前,秦思心裡是安慰的,至少他們都還在,至少她還能叫出一聲爹孃。
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從被殺重生到現在,秦思明白了一個詞——無奈。有無奈,你縱然萬般眷戀,也只能揮手輕嘆。
虞靑眼中的溼意再也困不住,滴滴熱淚滾滾落下:“我的女兒,我的阿離……”
握住虞靑的手,任由靠近的擁抱將她溫暖。秦思聽著肩側幾縷輕聲:“娘不是故意的,娘當初不知道回來是生是死,萬萬不敢帶你冒險,娘不是故意的……”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