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鐵絲的秘密,現在又是一個同舟共濟的局面,恐怕早就被打得大小便失禁了。這機靈鬼現在口口聲聲咬定自己跟疤臉套近乎完全是為了保護大夥,忍辱負重,臥薪嚐膽,避免鐵絲上的手腳穿幫。
“估計會釘幾天?“孟松胤問。
“也許七天,也許半個月,鬼才知道呢,”張桂花答道,“時間太長人就廢了,那什麼,老二,快去找件舊衣服出來,手腳那兒得趕緊包上點軟東西,不然過不上多久面板就全磨破了。”
郭鬆手忙腳亂地撕開被子,從裡面扯出幾根濫竽充數冒充棉花的爛布條,在四個銬子上仔細裹上一層,使金屬與面板隔離開來。
剛安生下來,鐵門又開了開來,月京未來帶著兩名外牢和好幾名戒護隊士兵走了進來。
“起立!”郭松叫道。
除了韋九,大家全部站起身來。
“都站在原地不要動,”月京未來命令道,“排著隊一個一個到院子裡去!”
兩名外牢先走到通向天井的小鐵門旁,把住門挨個搜查每個人的口袋,甚至包括衣領、袖口、褲腿的卷邊等隱蔽部位,查完一個放一個。
搜身工作進行了十幾分鍾,還好,什麼違禁品都沒發現。孟松胤急得臉色發白,一是擔心天井裡的鐵絲露餡,二是害怕號洞裡的鐵麻花被發現。
大家在天井裡圍成一圈蹲下,彼此交換著眼色,似乎都在問:怎麼回事啊?
“不像是例行檢查。”郭松偷偷咕噥道。“會不會是昨天出了事,所以今天仔細查一遍。”
一名外牢翹著屁股鑽進藏有鐵麻花的號洞,孟松胤看在眼裡嚇得心臟都快蹦出嗓子口了。還好,那傢伙什麼都沒發現,空手退了出來。二十分鐘後,號房裡計程車兵和外牢全部退了出去,鐵門重新鎖上,看來沒發現任何問題。
大家回到號房一看,好傢伙,號洞裡的東西全被翻了出來,被褥、衣服、肥皂、手紙之類的雜物扔得遍地都是,看上去一片狼藉。孟松胤趕緊鑽入號洞檢視鐵麻花,還好,那寶貝玩意兒安然無恙地嵌在磚縫間,令人徹底鬆了一口氣。
等大家收拾好東西,午飯時間已到。
飯後不到半個小時,鐵門又是一陣響,外牢送來了大量的黃紙板,又得糊紙盒了。
孟松胤仍舊負責疊瓦楞紙,長時間彎著腰、垂著頭,半天下來,頸椎和腰背痠得像要斷了一樣。
到了晚上,孟松胤跟別人一樣,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一躺倒便呼呼大睡。
沒想到,第二天又加大了紙盒的數量,而且是一大清早便送來,似乎一定要滿負荷執行才行。
天氣仍很寒冷,冰涼的漿糊粘在手上又溼又滑,非常難受。特別是小江北、黃鼠狼和朱二寶,每天還得負責工後清洗鋪板,用抹布和涼水把漿糊疙瘩清理乾淨。要命的是這些殘餘的漿糊幹了以後非常難清除,又沒有堅硬的工具,只能用手指甲慢慢摳挖,全部弄乾淨起碼得花半小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家受的這點罪,和韋九比起來,簡直與享福無異。
這兩天裡,韋九真可以說是備受煎熬,開頭還和旁人有說有笑的,可僅僅過了幾小時就開始渾身難受,身體在允許的範圍內扭動著,爭取那一點點微小的活動空間。但是,動作幅度稍微大點,又會使手腕和腳腕受力吃痛,說是度日如年,一點也不誇張。到後來,話也不想說了,身體也不怎麼掙扎了,面如死灰,眉頭緊蹙,只有嘴裡還時時輕微地哼哼幾聲。
更麻煩的事是吃喝拉撒。吃喝還好點,由小江北伺候著一口口喂;撒尿也不是太困難,連人帶板豎起來就行;要是碰上出恭麻煩就大了,得浩浩蕩蕩搬運至天井中,一頭擱在水槽上,整個人呈四十五度角斜躺著,然後拉下褲子,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詩意盎然地行事。完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