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住那個小院,服侍我的依然是那個面無表情的翠雲。
我不知道慕容兄弟是否知道我中“情豆”的事,不過他們知不知是一回事,我卻不能對身體裡那顆豆不聞不問,一月轉眼就到,到時我又該如何應付其帶來的疼痛呢?就算一次能挺過去,之後的每個月呢?我不喜歡被控制,更恐懼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忽然成了一個好學的人,有空就在“罄竹書院”翻資料,要知道那生硬的古文何其難懂,我卻不得不一本本的看,不想漏掉任何有關“情豆”的記載。
一連幾日,我都待在書院裡,而得到的資料卻相當有限。
“……情豆者,西部蠻邦之妖物也,百年一生,世間罕有,男女情動之時方可種下,豆發之時,全身疼痛,生不如死,由此中豆者受下豆者所控,百年不可擺脫。
……”
醫書中只提到了“情豆”的來歷及症狀,卻未曾提到如何解豆,若不能解,我這幾天瘋狂啃書,又有何用?
我有些氣餒,人倚著書架發呆。
“喂,傻女人,你在這裡幹什麼?”有人在我身後喊道。
現在敢叫我傻女人的也只有一個人,我頭也不抬,完全不理會他。
孩子就是孩子,便何況是在兄長們無比疼愛中長大,怎受得了別人對他不理不睬,人一下子跳到我面前,道:“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他叫慕容珏,“珏”是個很好的字,卻與“絕”字同音,所以他的命就變得很差,如沒有我的血救他,他註定短命,然而他畢竟只是個孩子,總是讓人同情,只是誰來同情我呢?
“聽到了。”我看著他粉雕玉琢般的臉,不是女孩真是可惜了。
“聽到還不答。”
“我是傻子嘛。”意思是傻子有不回答的權利。
“你真的變聰明瞭?”那小子看我一眼,表情仍是不信。
“我不是傻子對你影響很大嗎?”我反問,想了想又道,“我明白了,以後你喝的就不是傻子的血了。”
他聽到我後面半句,表情僵了僵,原本的囂張也頓時消失,他看了眼我因為找書露在外面的手臂,似猶豫了一下才道:“那個,很疼嗎?”
“哪個?”我看他古怪的表情,見他眼睛盯著我手臂上的傷口才明白,很疼,我想說,卻沒回答,看著他道,“你的病,是天生的嗎?”
他一愣,沒想到我這麼問,但還是點點頭,只是馬上又跳出來,指著我道:“我問你呢?為什麼你反而問我?”
這小孩真不可愛,我打了個哈哈,站起來拍拍他的頭:“因為我是你大嫂。”這孩子已十五歲,卻因為生病的緣故體形仍像是十二三歲,我現在的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而他只剛到我的鼻子,古代這個年紀可以成親了吧?而他,還是個孩子樣。
我不由心生憐惜,又摸摸他的頭道:“因為我是你大嫂,所以手臂上的傷就不痛了。”天知道當時我有多恨他們幾兄弟。
他明顯一怔,抬眼看我,黑白分明的眼睛比天上的星還要亮。
“感動的要哭嗎?”我不習慣別人用這種眼神看我,便又逗他,“長嫂如母,不如到我懷裡來哭。”當即張開手臂。
他畢竟已是十五歲少年,顯然被嚇得不輕,一張臉紅是像早上翠雲試圖替我抹的胭脂,可愛到不行。
我看得哈哈大笑,伸手在他的嫩臉上摸了一把,這才走出書院,任他在原地自生自滅。
有人像門神一下杵在門口,對我溫柔輕笑。
“大嫂,珏兒年幼,你可不要這樣欺負他。”聲音像暖風,即使在說責備我的話,卻也讓你全身舒服。
“會臉紅,就說明不小了,”我擺擺手,衝那人道,“你怎麼來這裡?”問完才發覺自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