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辨,宴沒吃完,咱們便走了。”
孫毓培身子半靠在車廂之上,笑道,“是,正是那次。張叔可見此人姓甚麼,家在何處?”
張茂全認真回想了下,這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他記憶有些模糊了,搖頭,又奇怪問道,“老奴年齡大了,記不得了。少爺怎的突然說起此事來?”
孫毓培把玩著手指,顯得心情甚好,“你不記得,我倒記得。這老爺子姓朱,家住閶門橋外……”
“啊,對對對,少爺一提醒,老奴也想起來了。當時少爺也甚是生氣,叫兩個小廝守著在門外,等那老頭出來,朝他扔雞蛋……”
孫毓培臉色一緊,使勁兒咳了兩聲,打斷他的話,“咳,事情過去那麼久,那老頭子當不記得了吧?”
張茂全不解地搖搖頭,再次問,“少爺為何突然說起此事來?”
孫毓培嘆了一聲,“此人怕正是蘇小姐的外祖父”
“啊?”張茂全驚呼一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孫毓培。
孫毓培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不過片刻即收回,又道,“後來我恍惚聽大伯說過,此人的先祖乃是徽州婺源朱氏一族”
張茂全再次吃驚地張大眼睛,“這麼說……這麼說,蘇小姐也算是名門之後?”
孫毓培搖頭,“江南朱姓人家,多與婺源朱氏同宗,在世人眼中,朱聖人的光環早已不在。現今也不過是普通的讀書人家。不過,聽她所言,其兩位舅父似在在朝為官……”
張茂全明白了。幾百年過去,先祖的榮光已照不到後世子孫。當然,若子孫爭氣,這名門之後的稱號,卻還是能叫得起來地。
想到此處,突然替孫毓培高興起來,“少爺,不管蘇小姐舅父官職如何,總是容易了許多。”
孫毓培斜了他一眼,“什麼容易許多?”
張茂全呵呵笑道,“少爺近日為何避著夫人,老奴是知道的。老奴定然在李家小姐到來之前,將杭州的事兒打探清楚。”
孫毓培一閃過後的喜悅,此時心頭突地又沉下來。對於她,他實在沒把握……
孫毓培前腳走,張荀後腳過來支銀子,“小姐,幾個村子裡因過年積了不少貨物未收回,今兒天氣好,我帶人去收了來。”
是,今日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一絲風也無,空氣中帶著早春的氣息,蘇瑾想了想,一邊進東廂房支取銀子,一邊道,“今兒我也跟著你出去轉轉。”
“好咧。”張荀應了一聲,抱著銀子匆匆往院外走,“那我這就去趕車。”說著在院中瞄了一眼。似是在找什麼。
蘇瑾笑道,“小青也會去地。”
張荀一張臉“轟”地紅了。結結巴巴地道,“小姐說什麼。”慌慌張張跑了。
蘇瑾立在東廂門口,笑彎了腰。
梁小青自鋪子裡進來,先是訝異,“孫公子這般快便走了?”又奇怪的問,“小姐笑什麼?”
蘇瑾搖搖頭,梁小青也滿十五歲了,正是該說親的年紀,這事回頭與常氏私下先說說?恍惚聽張荀說,其它就在城郊,家中雖是普通的莊戶人家,家境不算甚好,但自家也不是大福之家,關鍵是張荀這人不錯,配小青正適合。
叫她進屋換衣裳。不多時張荀趕著馬車過來,後面跟著兩個小夥計,趕的卻是太平車。
蘇瑾到鋪子裡和梁富貴打了招呼,帶著梁小青上了馬車。
此時,那場冬雪已只剩下點點白雪,田裡的麥苗經過雪水的滋潤,返了青,綠油油的,讓人心頭舒暢。
蘇瑾將車簾撩起,趴在車窗上,大口大口的吸著雪氣混著苗麥青草香的空氣。望著空曠的田野發呆,想象著,若能自由自在的在其上奔跑,放放風箏,抑或在春花爛漫時,尋一處美景,只發呆曬曬太陽也是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