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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小眼直瞪著父親,問你賣掉豬崽的錢哪去啦?

我都給鄰村的那幾個輟學的娃兒送去了呀!父親眯著堆滿煞紋的老眼笑嘻嘻地說道。

臘英和全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呆了。先是老母親的一聲撕人心肺的啼哭,接著是娃兒們的哭鬧……

咋啦?我做錯了?父親把飯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說:你們咋忘了?忘了我是為什麼坐監獄吃勞苦的?忘了我為啥上訪10年才平冤的?不就是我、我們全家沒有人識文認字嘛!一個家,不認字、不識文,全家就沒有出頭的好日子過。一個國家,沒有文化、沒有科學,就是全國的人沒有好日子過。我看到村鄰的娃兒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考上了重點高中,卻因為沒有錢而半途退學,可惜啊!我想我老農民一個能做啥呀?不能。可我能養豬,養好幾欄豬崽,我就這點本事,我就這點能耐。那就把這點本事和能耐給那些能上大學、上重點高中的好娃兒盡一份心、一份力,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好?你們說,我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英兒,你說爸是老昏了還是老得有出息了?你說呀,爸要聽你的話。

臘英哭了,哭得雙肩抖動。許久,臘英抬起淚眼,重重地向父親點點頭:爸,你做得對。我、我們全家支援你!

英兒……。父親頓時老淚縱橫,哭得比誰都動情,後來又在兒孫們勸導下破涕為笑。

父親選定的濟困助學路並不好走,尤其對缺乏經濟來源的一個農民家庭來說,除了經濟原因外,還有更嚴重的是不被人理解。最早有關助學的事都由父親一手操辦,臘英和家裡人只管把地種好,把豬餵大,至於外面的事她們一概不太清楚。1987年父親資助山西經濟管理學院的一批貧困大學生時,在臨上省城時父親便叫上了臘英,說我年歲越來越大了,可咱家助貧濟學的事才剛開始,以後怕你得替我多走走了。臘英是孝女,父親說啥都聽著。那是臘英第一次上省城,在向山西經濟管理學院貧困生捐助的儀式上,她不僅深深感受到了父親選擇濟困助學這條路的意義,而且也被另外一件事觸痛了自己的心。那是她和父親剛為大學生們捐款結束,準備返回高平老家的前一夜,突然她和父親住的小招待所裡來了好幾位&ldo;募捐者&rdo;,他們有的是報社記者,有的是省直某某單位或什麼基金會的,牌子都很大,他們共同的一句話是:希望畢家父女為他們的&ldo;事業&rdo;掏錢,而且一開口便說得那麼輕鬆隨便‐‐三萬、五萬不嫌少,十萬、八萬湊整數。臘英哪見過這種場面,說我跟爸到省城幾天除了受捐助單位請客吃上兩頓好飯,其餘我們吃的都是方便麵和自己家中帶來的幹饃饃,別說三萬五萬,就是三、五百也沒有呀!那些伸手者哪相信臘英的話,說你別逗了,誰不知你們畢家是&ldo;大富翁&rdo;,說句痛快話,我們這些單位辦的事也跟救濟貧困大學的事差不多重要,你到底給還是不給?臘英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她想說可又嫌自己嘴笨。最後還是父親見識廣,說同志們不要著急,這回我們出門沒多帶錢,只準備了給幾個念不下書的大學生帶了些錢,下回一定也多為大夥想著些。來來來,捐款的事留著下回,咱們先上館子喝一杯。父親叫臘英跟著一起去,臘英哪有這份心境,推說不舒服留在招待所。晚上10來點鐘時,父親踉踉蹌蹌回來了,一頭裁在床上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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