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動的患者退避三舍,我不願欺騙患者,而同樂當然就沒法賺錢分紅。
我知道同樂對我一直很好,一直默默地喜歡我,可是她不會表達,她經常偷偷地打量著我,一遇到我的眼神,就裂開嘴巴憨憨地笑著,滿臉緋紅。
有一天黃昏,我坐在房間門口的路燈下看書,其他醫托圍著院子裡的一架黑白電視機津津有味地看著,突然,大家都聽到了同樂的叫喊:“李哥,快來接我。”
同樂端著一碗哨子麵條,膽顫心驚地走進了旅社大門,麵條上飄著一層紅紅的辣椒油,晃晃悠悠地溢位來,流到了她的手指上,她被燙得吸溜吸溜,眼睛看著麵條,小心地邁動著腳步,不知道先把滾燙的麵條放在地上。
我跑出去,從她的手中接過麵條,她用力甩動著手指,欣慰地笑著說:“李哥,這家麵條可好吃了,你趕快趁熱吃。”
院子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呵呵笑著,同樂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那種看著我的親暱的神情,讓我既心疼又難堪。
那次過後,有人就故意叫同樂為“李家妹子”,而同樂也大大方方地答應了。她經常會來到我們男人居住的房間裡,在別人的鬨笑聲中拿走我的髒衣服,有時還會把洗腳水端到了我的跟前……
然而,我知道我和她沒有結果,我故意對她很冷淡,我說:“你再不要對我這樣好。”她笑著說:“沒事,我喜歡給你幹活。”
我們的關係就連最遲鈍木訥的聾子都看出來了。有一次,聾子神情莊重地告訴我:“你有福氣啊,你看那女娃子屁股大,以後能給你生小子。女娃子對你實在是太好了,你以後什麼都不用幹。”
我說:“我不願意結婚。”
聾子疑惑地問我:“你吃飯後結婚?”他又神色凝重地說:“年輕人啊,說風就是雨,今晚就想結婚?怎麼,等不及了?”
我和聾子說話總是說不到一塊,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看到蘇黎世的笑話,也想起了一個笑話——
教育局長來學校聽課,那節課上的是地理課。課間十分鐘,教育局長攔住一個學生問:“地球儀為什麼是歪斜的?”那個小學嚇壞了,趕緊說:“不是我搞壞的。”
教育局長很生氣,就把這個學生的話講給地理老師聽,地理老師鄭重其事地說:“我作證,那是一個好學生,真的不是他弄歪地球儀的。”
教育局長又把這些話講給校長聽,校長傷心地說:“唉,都怪我們學校沒錢,買個地球儀,還是次品。”小旅社裡,每天都能看到精彩的鬧劇。小旅社是一個社會小舞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這裡表演。在這裡,你能夠看到各行各業的縮影。
每到週末,小旅社的房間就早早訂滿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附近大學的學生情侶。學生沒有多少錢,只能選擇這種價格便宜的小旅社。而每到這個時候,小旅社就顯得慾望盪漾,激情澎湃,連空氣中也充滿了勃發的肉慾的氣味。每對走進來的大學生都顯得蠢蠢欲動,莫名興奮,卻又要極力裝出不動聲色。他們走進房間後,就關緊房門,很快地,一個個房間的窗縫門縫裡,擠出了女孩青春的呻吟聲,讓聽到的每個人都意亂神迷,難以自持。
那幾年,鐘點房剛剛出現,據說生意一度很火爆,小旅社順應潮流,也推出了鐘點房。和賓館酒店不同的是,小旅社的房間裡有個衛生間,就叫豪華間;放架黑白電視,就是標準間;而普通間就是我們醫托們居住的那種房間,既沒有衛生間,也沒有電視,甚至連一卷衛生紙也不會放。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這樣的鐘點房,居然也供不應求,那些一看就不像夫妻的人,在小旅社裡登記住宿。等到他們走後,聾子打掃房間,每次都掃出一大堆可疑的衛生紙和安全套。聾子看著這些髒兮兮的東西自言自語:“社會咋變成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