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關,也可以說鎮關西;既可以說豹子,也可以說蚊子,反正他們不會知道。
雞窩頭走過來,她的態度平和了很多,她笑著說:“你讓我們忙活了這麼久,總得買點藥啊,再說,這些藥對你的身體很好的。”
我本來可以不買藥,我想現在我即使不買藥,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因為我有一個殺了商店老闆的表哥罩著,哪個開店的能不怕這種殺過商店老闆的人?可是,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會給患者開些什麼藥,我就決定買一點。我說:“我只有80多元錢。”中午吃飯和剛才買扎啤的時候,100元只剩下了80多元的零錢,裝在外衣口袋裡,而另外的兩張百元大鈔,裝在內衣口袋裡。
郭教授在一邊說:“那就先買80元錢的藥吧,等你喝完了,再來買啊。”郭教授說完後,就走進“專家室”裡。
我一直很擔心他們會對我搜身,還好,他們沒有搜查。雞窩頭的頭又縮了回去,兩個牛仔褲走進了藥房。
大廳裡暫時沒有人,也沒有人留意我。我看到牆角有向上的樓梯,輕悄悄跑過去,三步兩步地順著樓梯爬上二樓,二樓空無一人,僅有的兩間房屋門窗緊閉,一間的門上寫著“美容整形”,另一間的門上寫著“不孕不育”。這是兩個最容易騙人,也是傻子們最熱衷於上當受騙的兩個行業。騙子們拿著修腳刀,在你的臉上刻刻劃劃,然後說你比原來漂亮多了,漂亮不漂亮本來就沒有定論,你認為自己還不如原來漂亮,他說你就是比原來漂亮。騙子們讓你們夫妻吃一大堆中藥,你質問他為什麼吃了那麼多的中藥還沒有懷孕,他說療效還沒有顯示,還需要繼續吃藥,最後你自己沒有錢了,你就會停藥,他說你既然停藥了,當然就沒有效果了。
二樓空無一人,當然沒有病床,也沒有那個妻子來接的住院的丈夫,也沒有那對送錦旗的老夫妻。他們都出去繼續騙人了。
我趴在一間房屋的視窗,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大混混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怒氣衝衝地質問:“幹什麼?”
我轉過身來,平靜地說:“我找廁所。”
大混混沒好氣地說:“廁所在一樓,跑上來幹什麼?”
在炮兵醫院裡,我給了80元,拿到了一小包中藥。
推開玻璃門走出去,快到巷口的時候,我看到兩個男子正從巷口走進來,一老一少,形同父子,他們衣服陳舊,東張西望,一看就是剛剛從農村來的。
父親模樣的人問我:“請問師傅,炮兵醫院在哪裡?”
我悄悄說:“快點離開。”
他瞪著不解的眼睛看著我,嘴裡嘟囔著:“我為什麼要離開,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沒招你沒惹你,我為什麼要離開?”
他簡直愚鈍得讓人氣憤。
飯店老闆看到我們在說話,他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對父子倆說:“我認識炮兵醫院,我帶你們去。”
我左右看看,看到周圍再沒有可疑的人,也沒有醫托,我對這對父子說:“別去那家醫院,我帶你們去一家好醫院,保證治好你的病。”
父親模樣的人後退兩步,捂緊腰中的布袋,好像害怕我搶走似的,他冷冷地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是幹什麼的?”
他說完後,就跟著飯店老闆走了,他的兒子也跟著走了。
望著這對父子離去的背影,我只能一再搖頭。
我回到了報社,先拜訪總編。總編很熱情地起身倒水,然後從一盒剛拆開的香菸中抽出一根遞給我,又將剩下的香菸全部裝進了我的口袋裡。
我不好意思地說:“這怎麼行?”
他笑著說:“我知道你抽菸。”
我給總編介紹了遭遇醫托的情形,總編很感興趣,他說:“打進去,把醫托和醫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