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當然。」
上樓進門,寧知遠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扯開領帶,看到了玄關的櫃子上自己的一個領帶夾,應該是上次來時落下的。
還不只這個,這個家裡落下了越來越多屬於他的東西,他還留了一些換洗衣服在這裡,家中基本的生活用品現在也都是兩份的,雖然他可能一兩周才會過來一次。
一點一點入侵岑致森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體驗,很叫人愉快。
「在想什麼?」岑致森問他。
寧知遠將領帶也扔去櫃子上:「回憶一下上次來是什麼時候,有點不記得了。」
「十天前。」岑致森立刻給出答案。
「你確定?」寧知遠有些驚訝,「又每天掰著指頭算?」
岑致森:「記性好而已。」
寧知遠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曆,的確整十天了,沒辦法,他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好吧,你記性果然很不錯。」
岑致森抬手一拍他的背,接過他手中的酒:「進去吧,先吃晚飯,我把酒也醒上。」
餐桌上是剛做好的晚餐,廚師已經下班,沒有其他人打攪。
寧知遠看一眼玻璃牆外,可惜道:「還是沒趕上。」
他想拍從黃昏一直到入夜的牆外城市,惦記很久了,奈何每次都來的不是時候。
「要不要搬過來一起住?」岑致森坐到餐桌前,像是很隨意地一問,「住這裡你想拍隨時都能拍到。」
寧知遠也坐下,不置可否:「我考慮考慮。」
「什麼時候能考慮好?」
「再說吧。」
岑致森便也算了,不再糾纏這個話題。
吃完飯,寧知遠在玻璃牆邊看夜景,岑致森倒來酒,遞了一杯過來。
寧知遠伸手接過,晃了晃酒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
酒香馥郁,如絲絨一般的順滑口感,彷彿第一口進嘴裡,他就嘗到了微醺之意。
當然不是酒的原因,上一次跟別人喝時,他只覺得這酒不錯,今夜在這裡細細品味,才覺出了更多讓自己沉醉的意味。
「口感是比我們上次在品酒會上喝的那瓶更好,」岑致森嘗過中肯評價道,「更香一些。」
他說著微仰起頭,又倒了口酒進嘴裡,寧知遠不錯眼地盯著他,——他不斷上下滑動的喉結、捏著酒杯的修長手指,還有沾了酒水的唇。
岑致森擱下杯子時,寧知遠忽然傾身靠過來,嗅到了葡萄酒誘人的香氣和他身上的氣息:「是挺香的。」
岑致森沒動,視線垂下,凝視著他的動作。
「知遠。」
寧知遠輕輕「嗯」了聲。
有些東西確實是讓人迷醉的,比如香水的味道、酒的芬芳,還有其他。
僅僅是前調而已,並不令人滿足,他還想嘗到更多。
寧知遠笑閉了閉眼,又退開,繼續喝著酒,欣賞起窗外的夜景。
岑致森思考了一下他剛才這個動作的用意,唇角微彎。
寧知遠似乎比先前更輕鬆愜意,甚至難得地饜足。
岑致森看著這樣的他,想起寧知遠第一次跟自己回來,也是在這裡他們一起喝酒,那時寧知遠的失意,他到現在都記得。
那也是頭一回,寧知遠在他面前收起了那些將自己層層包裹起的尖銳的刺,讓他窺見了一點內心。
那夜寧知遠說「他把我甩了,我不想再追逐他了」,原來他便是寧知遠說的那個更想追逐的目標。
但其實寧知遠根本不需要追逐他,無論面對多少困境和壓力,寧知遠從來遊刃有餘,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這樣的寧知遠,身上的光芒是任何人都擋不住的。
「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