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聽,不插嘴。老有沒上夜校,他自修的文化不必再上夜校。他能看懂《綱鑑易知錄》,有時喬認不下來的字也找老有。但老有大了不願再找喬。現在老有聽說喬要脫產,心裡也自有些捨不得,就想從家裡找一樣東西送給喬。老有在燈下左看右看,一眼看見了他爹放在條几上的自來水筆,心想,這倒是個稀罕,幹部們都四處動員這物件。老有看看筆又看看喬,心裡怦怦跳,知道這也是爹的心愛。老有心跳一陣,話還是脫口而出:“爹,喬姑要走了,不送給喬姑一樣東西喲?”老有爹說:“就看喬缺什麼了。”老有說:“準缺杆鋼筆。”喬不說話,心裡一陣酸楚。心想老有怎麼知道我的心思,剛才我還想動員老範的哪,可萬萬想不到動員臣大哥的。
老有一提條几上的鋼筆,倒提醒了他爹。這雖是件珍奇,但也是抗日干部們的朝思暮想。他眼前又是喬。老有爹攥住那鋼筆說:“這物件我雖心愛,給了你吧。是對你脫產的支援,也是我對抗日的貢獻。它也來之不易,班得森送我的,美國派克。”
喬接過自來水筆說:“萬萬也想不到。叫我給它鉤個筆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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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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