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昌國和渤海國聯合昭告天下:東西二帝將擇日成婚, 二帝的婚姻存續期間兩國永不開戰。詔命一經發出,普天同慶。兩國百姓無不歡欣鼓舞,他們期待已久的太平終於來臨了。這道詔命自然是鄭安雅主張的。對此林長曄頗有微詞:“我們還沒有請示太后呢,她這麼著急幹什麼?怕你反悔啊?讓太后知道了怕是要鬧一陣子。”林長卿則笑著說:“由她去吧,阿孃那裡我會解釋。”
既然決定成婚,所有的事項也都該提上日程了。若是尋常人家的婚事,三茶六禮已經極為繁瑣,更何況是二位帝王?但在諸多煩人的事情中,二位的住處成了最大的問題,這也是高昌和渤海兩國人最關心的話題了。新婚夫婦如膠似漆,恨不得形影不離,可是兩國雖為鄰國,接壤長達上千裡,都城卻離得很遠。臨淄城靠近大海,高昌城則坐落在聖山腳下,一東一西幾乎橫跨了整個大陸,即使是潁州行宮距離臨淄也有一個月的車程,該如何是好呢?
“這還不簡單?走婚不就好了。”房似瑾道。她聽說鄭安雅要準備婚禮,立刻馬不停蹄地從漠東草原趕回來。
鄭安雅馬上否決了這一條:“不行,我們每次出行都勞師動眾,如果走婚的話,過不了多久兩國公卿們一定會建議我倆體恤民力減少來往,那我和長卿要多久才能見一次面?”
房似瑾揶揄道:“你就那麼捨不得他啊?我們活得久,十年見一面又如何?”
鄭安雅彈了她一個腦瓜崩:“你傻呀,就渤海國那幫短命的傢伙,如果我們真的十年才見一面,信不信他們一個個都會把自家女兒往他的宮裡塞?萬一入了長卿的眼又沒被我發現,可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噗……”杜襄成笑噴了茶。她連嗆了幾聲,方才道:“放心,走婚這事兒即便你答應他們也不會答應。”
“那是為什麼?”房似瑾不解地問。
鄭安雅聽明白了,問道:“是林長曄那小子又嚼舌根吧?”
“這……”杜襄成收斂了笑意,有些尷尬地說,“長曄嘛,你懂的,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怕你……嗨,總之你擔心的問題人家也一樣擔心啦。”
鄭安雅道:“他到底是怎麼說的?說來聽聽。”
杜襄成見搪塞不過,只好交代了:“他說你倆要是分居兩地,你生的孩子都不一定是東帝的,還得記在他的名下。”
“可不就是這樣的嘛,他還想咋的?”房似瑾大大咧咧地說。雖說女人通常不像男人那樣喜歡廣撒網,但也難免有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母親固定伴侶,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神族男人不會太計較。曾經有傳言說房如梅和房如樨就不是一父所生,但由於他們的母親房老大人早就過世了,也沒有公開過她兩個兒子是父親是誰,因此無法得到證實。
“你們不介意他們介意啊!”杜襄成道。
房似瑾不滿道:“什麼‘你們’、‘他們’的,你到底站哪邊?這婚愛結就結,不愛結拉倒!慣得他們!”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杜襄成也急了。
眼看兩位好姐妹要為自己的婚事吵起來,鄭安雅趕緊一手一個拉住她倆,勸道:“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為我好就要為我爭取利益,咱別自己先吵起來行不行?”
“半月,你能不能不結婚?”房似瑾忽然說。
鄭安雅心中一緊。“半月”是她的乳名,因她的生日是十月十五而得。小時候,她們三個常在一起玩耍,相互間叫的都是乳名,長大後漸漸不這麼叫了。細想起來,這一聲“半月”她竟有上百年沒有聽到過了。
她張開雙臂摟住房似瑾,說:“對不起小玉,我做不到。”
“不能像猊子那樣只拿他當兄弟嗎?因為形勢還是因為人?”房似瑾問。從血緣上論,鄭安雅、林長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