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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戰鬥結束後,我直接回到了營帳。本想好好睡個覺,可是整個大營裡都瀰漫著悲悲慼慼的哭聲,弄得我簡直懷疑聯軍部隊是否真的打了勝仗。既然是軍人,就應該有著充分的覺悟。這個職業本來就有隨時喪命的可能,犯得著因為死了人便這麼傷心嗎?即便是打了敗仗,也犯不著哭成這樣啊,何況還是打了勝仗!實在是煩不勝煩,便找來凱爾詢問,我這才理解了塞維爾人的這種行為。

在塞維爾人的軍隊裡,同族的親戚在同一個部隊中的事例數不勝數。而父子兄弟同在一個小隊的例子也不算少。

父親失去了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之一;兄長撫摸幼弟的屍身慳聲痛哭——答應父母會將弟弟們完好帶回家卻無法實現;血緣關係並不遠的親戚,並且還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此刻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沒法不傷心。況且悲傷的情緒又能夠傳染,只要有人帶了頭,便無法繼續壓抑心中的悽苦悲傷之情。

凌晨的戰鬥中塞維爾人的損失確實也太大了些。

想想,如果不是因為克里根人昨晚選擇奇襲的時機恰巧那麼要命,我和卡特琳娜便可以早些出去參加戰鬥。卡特琳娜應該很快就能阻止那隊騎兵的肆虐;阿呆、小火的戰鬥力不容小覷;而我對襲營和反襲營的經驗恐怕是聯軍部隊中最為豐富的。如果我們早些加入戰鬥,塞維爾人的損失絕對會減輕許多。如果換成馬迪爾,他恐怕會因此而愧疚終生。我雖然不至於如此,但是考慮到佈雷西亞可以分得三成土地,而事實上我卻多少有些出工不出力,因而免不了有點兒心虛——雖然即便那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我仍舊不可能在緊要關頭停止自己的事而出去作戰,不過我至少已經不忍在內心中呵斥塞維爾人的哭泣行為是一種軟弱了。

卡特琳娜的性格遠比我堅強——或許應該這樣說,她遠比我沒心沒肺。瀰漫著整個大營的悲傷情緒根本就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回到營帳後,她立即消除了鎧化,重新恢復到嬰兒那種光溜溜的模樣,然後象八爪魚一樣纏住我。纏緊我之後,卡特琳娜便象完成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事,心滿意足地嘆口氣,然後露出嬰兒般天真的笑容,幸福地墜入了夢鄉。

如果我也能象卡特琳娜那麼無憂無慮就好了。可是塞維爾人悲慼的聲音總是傳入我的耳中,令我心煩意亂。我始終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心煩。事實上該做的我已經做了(我始終堅定地認為,過夫妻生活的特殊時刻是神聖不可干擾的)。我為什麼要心煩呢?看來多半還是我的道德觀念太強。

帶著這樣的迷惑,我終於迷迷糊糊進入了與某個美女幽會的夢境。

早上走出營地的時候,營地裡的氣氛已經不同了。這讓我詫異得合不攏嘴。小魔女曾經有過將安麗絲帶離睡房的劣行,因而在最初的一剎那,我忍不住產生某種懷疑。可是營地遠處焚燒屍體的事實告訴我,我仍舊在聯軍的營地裡。

於是又將凱爾找來詢問。說起來,凱爾這傢伙確實很合我的心意。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至少有二十個小時是清醒的。基本上只要我有事找他,他就可以迅速地出現在我身旁。凱爾這樣強力的、不太需要睡覺的人作我的貼身近侍可真方便。當然,我起床的時間較晚並不是因為貪睡的緣故——琳娜也不貪睡。我們倆對睡眠的要求比凱爾更低。可是與琳娜同床共枕,想早些“起床”根本就不現實——事實上,在炎龍傭兵團的那幢秘密房屋裡,我和琳娜曾有過連續兩天沒起床的記錄。

凱爾告訴我,塞維爾人的軍隊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們會在失去親人的頭一天將心中的悲傷完全傾洩出來。然後,他們會懷著更強的戰鬥意念等待著下一次的戰鬥。不過今天營地裡充滿著興奮的情緒,卻是因為羅斯公爵宣佈了一個好訊息。

凌晨的戰鬥中,聯軍方面損失固然慘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