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死,跟阿十五做了個手勢,“拉上來!”
阿十五一點頭,把手裡的繩子往上一拉,口裡卻“咦”了一聲。我忙問他怎麼了,阿十五晃了晃手裡輕飄飄的繩子,斜眼看了我一眼,喊道:“壞了,繩子斷了。”
“斷了?”我心裡咯噔一下,趕忙從他手裡抓過已經輕飄飄的繩子,緊著倒騰了幾下,繩頭很快被我從墳裡拽了上來。我看著繩子上一些暗紅的泥土,腦袋“嗡”的一聲,隨即拉開手裡雷明頓的保險就要往洞裡跳。
旁邊的老九一把拉住我道:“哎,你先別毛,搞清楚情況再說。你就這麼下去,要折在下邊,哥幾個可就全歇了。”
我瞬間冷靜下來,老九說得對,下面如果真有危險,我這麼下去估計也白搭。正在焦急間,阿十五拎著那繩子聞了聞,捏著繩子頭斜著眼珠說道:“這繩子不是斷了,是他自己解開的。”
【2】
解開的?我疑惑地從阿十五手中把繩子接過來,果然繩子頭並沒有出現斷裂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繩子不夠長了?我看著阿十五手裡還盤著的一大圈剩餘的繩子,那剩下的繩子足足還有二三十米,是特製的攀巖繩。這種繩子承重拉力一般都在一千六百斤左右,不會輕易地斷裂。既然是解開的,那上面這些暗紅色的泥土是什麼?不是血麼?
我聞了一下,腥臭撲鼻,倒不全是人血的味道。阿二接過去看了一下,扶著眼鏡跟我說道:“這不是人血。”
我趴在洞口看了一下,裡面原本影影綽綽的光已經看不到了,洞口在四周霧氣的襯托下黑漆漆地像一隻沒有眼球的巨眼,森森地冒著寒氣。
我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老九趴在洞口又朝下面喊了幾聲,沒有聽到回答,摁著對講機又喊了幾聲,對講機裡除了“哧哧啦啦”的電流聲,再沒有任何響動。我深吸了一口氣,跟他說道:“不行,不能再等了,得下去看看。”
“我跟十五下吧。”老九拉了一下槍栓,跟我說道。
我搖頭:“你沒下過墓,這裡面的事兒你不懂。”
我將繩子捆在腰間,跟老九交代道,“還是我跟十五哥先下去看看,要是不行你們大哥二哥再下,九哥你留在上面,無論出了什麼事兒都別下去,起碼留一個。”
老九點點頭,知道攔不住我,幫我往槍裡壓好子彈,遞給我。
我試了一下槍,說:“有十五哥呢,沒事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道說我還得拯救全人類,暫且死不了吶。我要是真沒上來,你回頭多給我燒點錢,再燒倆妞,臨來的時候你們都去雙飛了,我可沒撈著,連媳婦兒都還沒娶呢。”
老九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給你燒,燒三十個,每個罩杯燒一個,讓你翻著牌子地玩兒。還有啊,你那小桃妹妹就交給我了,我一定幫你照顧好。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抽了他肩膀一下說:“你少打她主意。”
他扶住我的肩膀道:“小心點兒。”
我看著那黑漆漆的洞口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鑽了下去。
洞裡有些潮溼,我身體把洞口堵得滿滿的,背上的傷口被洞壁上的硬土磨得火辣辣地疼。我舉著雷明頓,裝在槍管上的手電筒照得洞裡纖毫畢現。洞是傾斜的,並不太深,爬了一會兒就已經觸底了,再往裡就是墓室。我此刻精神高度緊張,生怕一拐彎就看到王富貴已經出了事。
我舉著雷明頓往裡面照了照,墓室居然不小,很顯然並不只有墳堆那麼大。我順著洞口溜了下去,然後貓著腰站在墓室裡喊了幾聲,卻沒看到裡面有什麼活物。墓室裡突如其來的陰冷讓我打了個寒噤。阿十五跟在我身後跳下來,皺著鼻子嗅了幾下,然後立刻把槍上膛,跟我低聲說道:“小心點兒,味兒不對。”
墓室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