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不是會掙錢的主兒。這行裡誰不知道您魚爺只出不進啊!像您那麼做買賣,他把老小託給您,讓他們一家子喝西北風?給您留下那些刀勒……”
“刀勒,美元?”我“騰”地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走了幾步,盯著他說,“你說偷罐子的會不會是外國人?要是國內的同行,誰能拿出那麼多美金來?”
“不對,”我瞬間又否定了自己的猜疑,“老羊曾經說過一句話,拿假東西蒙蒙外國傻逼行,別讓外國人拿錢把你蒙成傻逼。把真東西賣給外國人的事兒他還辦不出來。且不說那罐子裡邊裝的是什麼,就憑那材料也能混個國寶級,他不敢做這樣的事。除非偷罐子的人想混淆視聽。”
“別想了。只要找到他們倆其中一個,就會水落石出。”王富貴苦笑著看了看桌上的電腦,“至少,咱們現在知道了點什麼,不是麼?”
我這才想起來,老九跟阿十五還在那荒墳邊上貓著呢。
“九哥,那邊有情況麼?”我在對講機裡問他。
“沒什麼發現,霧快散了,藏不住。”老九在對講機裡喊,“剛才在馬路上還看到幾個當兵的。”
“當兵的?”我眉毛跳了幾下,繼續問,“你們被發現沒?注意點兒,記得把槍收一下。”
“嗯,沒事,會注意的。”
【5】
這時候,那個叫小月的婦人來敲門,跟我們說:“菜都做得差不多了,要不要開席?”
“哦哦,開,開席。”王富貴拍拍我的肩膀,招呼道,“走,先吃飯再說。”
我原本不想去,又想起先前那個漢子嘀咕的那幾句話,還是起身了。
我看了看還在抹眼淚的小桃,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剛才是我不好,別哭了,咱們先吃飯去。來海邊了,咱要好好吃頓新鮮的海貨……”小桃賭氣似的擰了幾下身體。
“走,小兔,拉著你小桃姐一塊兒。”我跟小兔說。小兔哼了一聲,撅著嘴把小桃拉走了。
其實樓下人並不太多,一共就擺了兩桌菜。我們下去時,桌子都已在院子裡擺好了,幾個漁民圍了一桌,安老漢坐在另一桌上。他看到我們下來,站起來朝我笑了笑。我趕忙讓他坐下。
分賓主落座之後,我卻發現,除了在外面的老九跟阿十五之外又少了一個人。我問王富貴:“小歪呢?”
“小歪……”王富貴站起來四處喊了幾聲。
“哎——”小歪睡眼惺忪地從院外走了進來,“王哥喊我?”他一抬頭看到桌子上的菜,笑道:“要開飯了,嘿嘿……”自己趕忙走過來搬了椅子坐下。
“你剛才幹嗎去了?”王富貴皺著眉問他。
“我在車上睡了一會兒。”小歪揀了雙筷子,“咱車上那麼多東西呢。”
我點點頭。
這時,王富貴倒了一杯當地的堯王醇酒,站起來,說:“今天咱們就一件事兒——務必要吃好喝好。開席——”他把杯裡的酒喝了一大半,卻悄悄留了一半兒。
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漁民們大都豪放,他們開始推杯換盞,場面變得亂糟糟的。我看著桌上的菜,大都是羊肉,海鮮類只有幾個。一個貝類拼盤,一個大鐵盤子上胡亂堆著一些扇貝海蠣子香螺之類的東西,一盤像頭髮一樣的海草,幾隻瘦小的螃蟹,跟一個小雜魚貼鍋子,還有一盆奶白色的豆腐湯。
“怎麼不多弄點海貨?”我問王富貴。
王富貴正往嘴裡塞羊肉,聽到我問,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還沒回答,旁邊的安老漢嘆了一口氣,說:“最近封了海,連養的東西都不讓下去打。就這些,還是四處湊的。同志您就將就些吧。下回來,等開了海,老漢我一塊兒給您補上。”
“不妨事,這些就很好。”我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