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咬嚼肉和骨頭的聲音聽得很是清楚。周圍那些二十路軍的官兵聽著那聲音,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轉了頭,不忍再看下去。
出了圍子,方居躍的眼角竟浸出些淚花來,低頭想了半晌,長嘆了一聲身邊的宋庭說了一聲:
“饒過他們一命吧。”
“可,可弟兄們……”
瞧著自己的下屬,正在包紮著傷口的“刀疤臉”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再看那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宋庭“哎”的長嘆一聲。
“孃的,沒他們三十旅在前面擋那麼長時間,咱們也逃不到這,那兩條命,就他娘是咱二十九旅欠他們三十旅的!
“連長,咱,咱們可是和鬼子交過手……”
“刀疤臉”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死的那兩可是他下屬,再說自己還捱了一槍,這事就這麼了啦。
“疤子,什麼都別說了,咱欠他們三十旅的!”
在前線,二十九旅當了逃兵,害死的可是幾千號三十旅的兄弟,現在,這兩條命,是二十九旅欠他們的。
“可,可……”
不“刀疤臉”繼續說,宋庭的臉一板,罵了句。
“奶奶個熊,你他孃的沒想著吃獨食,也不至於讓兩個兄弟沒了性命!”
這麼一句話,只讓“刀痕臉”頓時沒了脾氣,畢竟,那條野狗是他和幾個兄弟偷打、偷吃的,要不然也不會躲到這下風口。
而一直在圍子門口伸脖子看著的營副王達財則,這時也跟著罵道:
“操他娘,咱東北軍從前到哪兒不是拍拍胸膛嗵嗵響,從他孃的東北,一路打到江蘇,差一點就橫掃全中國了,可他孃的誰知今天落到這地步。”
“都是他孃的那個敗家子害的,他孃的在北平摟著女人跳著舞,咱爺們在這遭著罪……”
眾人罵著,而方居躍卻只是沉默著,他知道大家肚子裡憋著一肚子火,要不然,也不會在撤退的路上,他心下一惱,要回頭打鬼子,就有一千多號兄弟提著傢伙跟他朝回走,當時差點沒和旅長、團長幹起來,大家肚子裡的這股火憋了一年多了,讓老百姓指著後背也罵了一年多,原本想回頭好好的和日本人幹一仗,管他是生是死的,只是想告訴日本人,東北軍那也是帶卵子的爺們,可誰知道,日本人打的比他們還快,迎頭碰上了日本的騎兵隊,若不是留下一個機槍排掩護部隊撤退,大傢伙沒準還沒躲進山溝,都全丟在公路上了……哎!
沉默一陣後,王達才看著默不做聲的長官,走到長官身邊輕聲問道。
“營長,下一步咱咋辦呀?”
半晌沒做聲,最後方居躍只是平淡地說了句。
“還能咋辦?不是有命令嗎?撤過長城!”
“撤過長城?”
冷笑一聲,宋庭卻嘀咕一句。
“他孃的姓趙的沒準把什麼都推到咱們頭上!那還不是找死!”
“那你說去那?總不能投降當漢奸吧!”
“就是,雖說俺姓秦,可家裡也是忠良……”
“總不能呆在這山溝子裡吧!”
“實在不行,上山當土匪得了……”
“吃沒吃,穿沒穿的,當了土匪也得餓死……”
抬頭看著鉛色的天空,方居躍看著各說各的理的兄弟們,然後極為認真的。
“弟兄們是我帶出來的,咱們和日本鬼子幹了仗,這仗打得有點熊,讓人攆得屁股也不在腚門兒裡了,好不容易到了這,無論如何,現在到了這份上,我都會把大家帶回北平
最後,又認真的看著弟兄說道。
“到時候,他姓趙的,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然後,方居躍又吩咐一聲。
“把軍官馬還有我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