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
帶這麼三個疑問,翌日一早,天方亮,陸太后就被盡忠職守的段靂一副鑾駕給送到了勤政殿,由東鵲和苑鵑押著,坐到了珠簾後頭。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作庭那人上回當堂放銅鼎給嚇唬了一次,從太后迷迷瞪瞪地聽完陸執說話,就是在聽傅孜遠說,兩個人來來回回扯了近半個時辰,才扯到正題上,旁的人噤若寒蟬裝鋸嘴的葫蘆。
“臣聽聞陛下偶然風寒,怎麼如此嚴重,陛下向來勤政。如今龍體是否安康,倒請娘娘賜一句安心的話。”
陸太后撐著下巴歪在鳳座上看著傅孜遠一針見血的拆臺,旁邊也有人附議道:“這幾日安平世子和霍將軍,沒日沒夜忙碌,可否和皇上龍體有關,一早接到陛下聖旨,臣等實在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好似哀家捅了你們陛下搶皇位似的,有這麼針對人的麼,哀家可忍,陸老頭孰不可忍。
果然,陸老爺子忍不住了,目眥盡裂道:“郡王這話,便是指責太后隱瞞陛下病情,拒不相告了?”
傅老頭和陸老頭鬧騰了一輩子,無論是在戰場上或是朝堂上,你添個堵,我鬧個心,來而不往非禮也。
“陸將軍這是又為那般,本郡王只是求太后賞個話,將軍不要小題大做。”
兩個人又直直嚷嚷地吵了一陣,驀地安靜了下來。
陸瑾佩眯了眯眸子,端了一派母儀天下的架子淺笑道:“眾位愛卿也不必擔憂,陛下偶感風寒,龍體漸愈,昨兒個親筆御批聖旨,請哀家垂簾聽政。至於為何不親自臨朝,自有陛下的道理,待陛下痊癒,眾位愛卿大可請陛下解惑,陛下聖明,自然不會教愛卿失望。”
斷然沒有哀家在這受苦,你小子安安穩穩霸佔哀家寢宮的道理。
傅孜遠正欲發作,就瞧著上回那個哭嚎了兩個時辰的老爺子褚遂安又出班道:“聽聞陛下在太后娘娘的壽昌宮養傷,可有此事?”
連一旁的左相也忍不住,憋了一臉的語重心長出班道:“聽聞陛下養傷期間,安平世子傅堯徽屢次出入太后寢宮,就連在宮中遇見,娘娘也與之相談甚歡,可有此事?”
這風向轉變的也太快了些吧,方才還是在討論皇帝陛下受傷幾何,哪時痊癒,如今就輪到哀家穢亂後宮的嫌隙上了麼?
於是,素稱嚴謹肅穆的朝堂,就從一個個出來附和,成了競相發言討論的菜市場,你一言我一語,針對哀家和安平世子傅堯徽那點陳年舊事,吵吵的不亦樂乎;還有對於皇上在太后宮中養病,不成體統,有違人倫,長吁短嘆,痛心疾首。
其實陸太后有點腦仁疼,一個玉如意就從簾子裡丟到了簾子外,啪嚓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了。
陸太后撩了簾子快步而出,指著眾人道:“眾位愛卿膽子越發的大了,和街頭無知婦人似的嚼舌根,私自編排皇上和哀家便是有罪,如今當堂議論,白白叫人看笑話,成何體統?”
眾人都閉了嘴,抱著個笏板直道微臣惶恐。
自家老爺子許是意猶未盡,回身直逼一片淡然的安平世子傅堯徽:“世子就沒什麼要說的麼?”
世子他能有什麼說的,還能把欲要帶走哀家的事情公諸天下?
所以,傅堯徽面上除了淡然就找不出別的情緒,嚴肅道:“微臣沒什麼好說的,拜訪太后寢宮,自是向陛下回稟事務,清者自清,臣一片赤膽忠心,敢愧對天地。”
……這廝真個兒不要臉。
陸老爺子又接話,得意洋洋道:“既然世子都承認問心無愧,丞相大人也不要捕風捉影,至於陛下在太后宮中休養,太后與陛下母子情深,理應照顧,怎的說有違人倫,影響太后清譽。”
……自家老爺子胡說八道的本事簡直歎為觀止,倒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