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些任性。
她取出了卦盤,將當年那剪紙為馬的紙張取出來。
當年先生賜她這樁物事時,曾染上他中指鮮血,時日一久,那血液滲入木雕,後來她初入修行之門,曾用符紙裹住木雕,施展過此法……如今木雕毀去,但這一張符紙,曾經貼過木雕,染了兩分血氣,又在前段時日,被先生用法力重新煉過一回,有著先生氣息所在。
“有著這符紙為根本,比之於憑空測算,會輕鬆許多……只是上一次卻如同測了神仙一般,險些傷了我本身,如今想來,先生確實不是常人的命數,就算是真人也遠遠不能相比。”
葛瑜兒徐徐吐出口氣,陰神運轉,法力激盪。
一時間,星光閃爍,藍白相間,幾乎顯化在大殿之上。
恍惚間去,彷彿浩瀚星空。
她未有停頓,把天星卦盤取出,按照軌跡推演。
下一刻,便聽她悶哼一聲,手上幾乎一頓,臉色煞白,鼻端留下兩道鮮血。
前一次便是在此受了反噬,致使停手。
但此次她早有準備,故而生生受下,繼續推演。
又過一刻。
嘭一聲響!
周邊虛幻星空陡然散去,星辰破散。
葛瑜兒驀然後退,癱坐下來,嘴角溢位了血絲。
她眼神中帶著無比驚駭的神色,向前方的天星卦盤。
天星卦盤,乃是本門傳承秘寶,雖非仙寶,也是當世最為寶貴的一等珍物。
然而此刻,那天星卦盤上,迸出了一條裂縫。
“怎麼會?”
葛瑜兒不過上人境的道行,根本無法損壞這等寶物。
這不是源自於葛瑜兒的損害,而是源自於推演的事情。
冥冥之中,連這天星卦盤都無法承受。
葛瑜兒眼神駭然不已,心有餘悸。
這種變化,在典籍之上是有記載的,如若不是天星卦盤替她受下,她只怕已然身死道消了。
“果然無法測算……”
葛瑜兒心有不甘,只是頭疼欲裂,神志恍惚,勉強盤膝打坐,運功修行。
不知過了多久,約莫有半日光景,她才勉強恢復過來。
待到起身,她才嘆息了聲。
毀了本門寶物,又不知怎麼跟姑姑交代了。
她往前去,把卦盤收起,然而才雙手舉起卦盤,忽然定在那裡。
“這是……”
葛瑜兒眼瞳微縮。
那一條裂縫,倘若是以卦盤上的軌跡而言,乃是……大凶之兆?
“大凶之兆?”
葛瑜兒一心測算清原運勢,但全無所得,此刻似乎得了幾分軌跡,卻不願相信,她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心中念頭轉動不已,“不對,先生運勢如同神仙,無法測算,這一條裂縫正是受了反噬,才毀了卦盤……至於裂縫的痕跡,只是裂縫,而不能當做軌跡。”
“先生的運道無法測算。”
“卦盤裂縫的軌跡,只是巧合。”
“不會有事的。”
她喃喃低語,心中驚懼悸動,卻愈發深重。
就在這時,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一片功訣。
紫闕寶錄第四頁!
……
南梁。
東南方向。
清原一路而來,避被人察覺行蹤,他並非直奔花魅所言之地,而是方向多次轉折,使人摸不透他真正的去向。
只不過對於有心人而言,依然可以出他大致方向。
例如那些八重天往上的修道人,多半是可以出清原在南走……只不過清原修成洞玄樓,不僅可以勘透許多真相,也可以稍微遮掩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