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像飄飄蕩蕩,落在凡春運面前的青磚地上。
凡春運低頭看見那跟自己像得不得了的畫像,有種百口莫辯的憋屈感。
啪!
劉侍郎拿著驚堂木拍了拍條案,“金燕子,我問你,從二月中旬到三月上旬這半個月裡,你在哪裡?”
“我在城郊的莊子裡。”凡春運忙道,為了避嫌,她一早去了城郊的莊子裡待著,就是為了不讓人想到她跟這件事有關。
“誰能證明你在城郊的莊子上?”劉侍郎翻了個白眼,“記住了,家裡的僕役不能證明你在京城。因為他們是你的僕役,有可能做偽證。”
凡春運愣了一下。她一直在莊子裡深居簡出,說實話,就連莊子上的下人很少看見她。
那一陣子,連陸乘元都很少來……
凡春運不由暗暗叫苦。
早知道,那陣子她就天天在街上逛,躲個什麼勁兒啊?!
“沒人能證明你吧?”劉侍郎用驚堂木又拍了拍條案,“你說,那段日子你到底在哪裡?是不是去了獻城作案?!我告訴你,獻城裡可有人證,親眼看見你在哪裡出現,還在衙差的追捕中打傷了幾個捕頭!”
“我沒有!”凡春運著急地搖頭。“我真的沒有!大人,我根本就沒有功夫,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做穿牆越戶的女飛賊?!又怎會被人賣到北城那種下賤地方?您真太看得起我了!”
“沒有功夫?”劉侍郎愣了一下,這倒是很大的疑點。
如果她真的不會功夫,那女飛賊就絕對不可能是她。
因為獻城的衙差跟那女飛賊交過手,都曉得那女飛賊手上功夫不弱!
“有沒有功夫,不是你說了算。”劉侍郎凝神想了想,叫道:“來人!取下她的枷,找人給她驗一驗。到底有沒有功夫!”
刑部裡有各種專業人才,不僅能驗屍,也能驗活人。
很快來了一個穿著青布衣衫的差婆。她走到凡春運身邊,先摸了摸她的脈搏,然後從頭到腳捏了一遍。
“邢差婆,結果如何?她到底會不會功夫?”劉侍郎身子往前探去。瞪著眼睛問道。
邢差婆有些猶豫。看了看凡春運,低著頭,拱手道:“大人,屬下只能驗出人犯筋脈被廢,確實沒有功夫。”
“看!我沒說錯吧!我確實不會功夫!你們抓錯人了!”凡春運眼裡升起一絲欣喜,心裡砰砰直跳,打定主意只要這一次能逃出去,她一定離開東元國。走得遠遠的。
劉侍郎皺了皺眉頭。
沒有功夫,那一切指控都不成立了。光長得像好像也沒有用。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而已,看來他們真的抓錯人了。
劉侍郎抬了抬手,有氣無力地道:“來人,放人。”
一個衙差走上前來,正要給凡春運解開大枷,從大堂門口傳來一聲淡淡的招呼聲。
“慢著。”
大家回頭,看著謝東籬帶著兩個帶刀侍衛緩緩走了進來。
凡春運眼前一亮,但很快,她的眼神黯淡下去,雙眸漸漸盈滿淚水,目光追隨著謝東籬的身影一直到刑部大堂的上首。
劉侍郎忙從上首下來,對謝東籬躬身行禮,“謝副相,您怎麼親自來了?有話傳下官去丞相閣回話就好。”
謝東籬抬了抬手,“劉侍郎多禮了,本相來刑部看卷宗,聽見抓住了女飛賊,所以過來看看。”說著,坐到劉侍郎親自給他搬來的圈椅上,對劉侍郎點點頭,“你去辦案,我就聽聽。”
劉侍郎搓著手,十分為難地道:“這個……可能抓錯了,不是女飛賊。”說著,往凡春運那邊指了指。
謝東籬轉頭看了看,目光平靜至極,好像在看一根柱子,一塊瓦片一樣,完全不當對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