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阿登省逃出來的,感覺就是被古德里安追打著……
“他們速度太快了。”
“怎麼辦,我好害怕……”一個女孩子的哭聲……
眾人都沉默,夜涼,心累……
秦恬挑著腳底的水泡,沉默著……
不斷的走路無論對誰來說都是折磨,即使周圍的人都是不懼步行遠端的農家人,可是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依然個個萎靡不振,他們每天都抱著希望聽廣播,每天都失望……
可秦恬沒有抱過希望,於是她的心理壓力更大,她知道德國不僅沒在默茲省凡爾登踢到鐵板,反而飛速的在巴黎兵臨城下,所以逃到凡爾登無濟於事,到了巴黎才行,可是現在,她連凡爾登的影兒都沒見到……
她曾經是連坐三十多個小時火車上大學都嫌累的人,現在連續幾天步行,早就累得如死狗一般了……
“給。”一旁的皮埃爾遞來一根翠綠的草,他嘴裡抿著一根,微笑,“嚐嚐,很甜。”
秦恬虛弱的笑笑,接過來咬在嘴裡抿了抿,果然,甘甜的草汁在唇齒間蔓延,沒一會就滿口生香……
“很好吃。”她說著,開始四面看,想找找長在哪,好拔一把來路上當零食。
“別看了,路邊到處都是。”皮埃爾抿著草根躺下,看著天空,“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對於戰況,這個傷兵從來都沒有發表過意見,淡定到秦恬以為他也是穿越的,此時吸著草汁,秦恬心情忽然好了點,也趴下來,問道:“你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
“戰況啊什麼的……”
皮埃爾沉默了一會,道:“我只能相信正義,侵略者永遠不可能勝利。”
37、揭穿
三天後,難民隊伍忽然撞上一群法國士兵,他們在長官的帶領下緊張的看著難民們,然後有幾個士兵在走過時偷偷的問難民要水和食物。
“發生什麼事了嗎?”提供食物和水的難民都這麼問這句話。
“額,沒,沒什麼。”士兵們眼神遊移。
事實上沒人相信他們說的,因為他們的樣子都不太好,衣衫凌亂,丟盔棄甲,好幾個手裡拿著軍工鏟,武器都沒有。
“多半是敗兵。”經歷過一戰的薩莎爺爺小聲說,“看來德軍追上來了。”
“那怎麼辦?”薩莎奶奶很擔心,“我們這速度。”
“連敗兵都沒被趕盡殺絕,估計平民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到時候記得躲起來。”薩莎爺爺說著,滿是皺皮的手抓住薩莎奶奶的,“跟著我就成。”
“誒!”薩莎奶奶轉頭叮囑阿卡和秦恬,“別亂跑,跟著你們薩莎爺爺。”
板車上的皮埃爾仰天躺著,表情漠然。
到了傍晚,越來越多的敗兵追上來,帶來了更多壞訊息,德國的裝甲部隊就在不遠處,甚至空氣中的硝煙味都在瀰漫開來,人心惶惶,戰爭的陰雲潛藏在心底,醞釀,等待爆發。
夜幕降臨,雖然精疲力竭,但也無心休息,依舊聚攏在一起的難民這次速度加快卻錯過了村莊,於是在一條小河邊尋了塊空地坐下,紛紛商量著要不要休息一會立刻出發。
秦恬注意到,皮埃爾悄悄下了板車,捂著肩膀慢慢的往遠處走去,看著似乎整個人要浸入夜色中。
她以為皮埃爾是去小解,可是看那背影,卻怎麼都不像。
文藝點講吧,就是渾身充滿著決絕的氣息。
她悄悄的跟上去,直到皮埃爾走得老遠了,還是看不出停下的痕跡,她躊躇了一下,低喊道:“皮埃爾,你要去哪?”
那身影一頓,緩緩轉過身,臉在陰影中看不到表情,他的聲音很溫和:“天涼,快回去。”
秦恬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