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診金、藥錢他一樣都沒少我的。”
那些人稱他為“大人”,那他是在為朝廷做事?也從未見他穿過官服。
很快她就將周繕的事丟在了腦後,店裡又來了客人,還是找她看病的。
這次上門的是個年過五旬的婦人,婦人是個鄉下老婆子,頭髮已經白了一半,瘦得皮包骨。婦人是個老實巴交的,由兒媳攙扶著進來。
坐下後明箏就趕著過去了,連忙含笑招呼:“老人家 ,您哪裡不舒服啊?”
那家兒媳見是個女醫倒也鬆了一口氣忙和明箏說:“女大夫,我娘說她肚子疼,這淅淅瀝瀝地下紅已經半個來月了。飯也不怎麼吃,最近都瘦了好些,連走路都沒什麼力氣。”
“下紅?是哪裡有出血的徵兆?”明箏立馬警惕起來。
在她詳細詢問下才清楚是婦科上的疾病,五十歲的婦人原已經到了絕經期,現在看來是內分泌有些紊亂。
明箏趕著給做了粗略的檢查,可惜手上沒有能借助的儀器,一切也講究只能憑藉經驗了。
那婦人忙問:“大夫,我是不是活不長呢?”
明箏溫和地開解道:“怎麼會呢,您老別胡思亂想的,最近別下地乾重活,好好地休養著,配合著藥吃一段時間慢慢地養著就好。”
幸好她最近有新配的丸藥正好用得上,又給撿了幾副湯藥。
鍾北趕緊給算了賬。
“一共一兩三錢銀子。”
那家兒媳忙問:“多少來著?”
“一兩三錢。”
那兒媳立馬說:“我們家哪裡拿得出這麼多的錢,老孃,咱們還是不看病了,回去吧。回頭我找些香灰水給你喝了也是一樣。”
那個老婦人在兒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就站了起來,明箏在旁邊瞧著,在婆媳倆要邁出門檻時,她提了藥過去塞給了那家兒媳道:“這藥你們拿去吃吧。”
“太貴了,咱們吃不起。”
“你隨便給個幾文錢就行。”
“你這小姑娘沒有騙人,你說話算數?”
明箏笑著解釋說:“這是我自己開的鋪子如何做不得主,老人身體差,回去多給她做點好的吃,雞鴨魚給安排上,她太瘦了,需要好好地養。”
婆媳倆見此又對明箏千恩萬謝一番,送走了這對婆媳,明箏心裡卻一直不高興。在這個這個時代底層的日子也就越發艱難。
鍾北道:“小姐倒是大方,只是咱們也不寬裕啊。”
“沒事,我也沒指望立馬掙大錢,少不了我多花些功夫,趕著做些能賣出去的丸藥,然後多看幾個病人。你放心,之前許諾的工錢一文都不會少你們的。”
鍾北倒不是那個意思,他是覺得東家小姐的心太軟了,這樣的話很難掙到什麼大錢。而且還有可能不長久。
看病,做藥,這就是明箏的日常。
這個時代也有女醫,不過這些女醫卻大多數是接生婆兼任的,大部分都是從自己的女性長輩那裡接過了衣缽,良莠不齊。像之前照顧範若蘭的那一位連字也不認識幾個,只會簡單地把個脈,至於辨證、醫理、藥理到方劑這些都不會。有些則和神婆沒有多大的區別,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是燒符水。
像明箏這般年輕的女醫,又會看病,又會開方子,還會自己做藥丸的實在是鳳毛麟角。很快的,她就成為了雒城的名人。來找她看病的漸漸多了起來,狹小的鋪子很多時候都會顯得擁擠。
明箏應付起來也就日益困難了。
“聽說你以前是壽安府的大少奶奶,怎麼蕭家的女眷也出來拋頭露面,做這些伺候人的買賣呢?”
“你和蕭大公子和離呢?有合適的下家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