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時靈時不靈,萬一他不能順著陣勢走氣,反過來被陣勢所傷,他死了不要緊,我們可還要再做一個風水陣來敗他的衰運,現在這個陣的錢他們還賒賬呢,倘若再做一個,我們這生意可就虧大了。”
尤只虎苦笑道:“我的命還不如一個陣麼?”但轉眼又想到,你自己的命值不值錢,完全是你自己怎麼看,哪能和別人討價還價說得清楚?一時又自笑道:“我真是有些奇怪了,在夢裡的世界,還這麼認真來的……。”
此話一出,就相當於是在提醒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起疑,他心中猛然一動,整個大腦立感暈眩,急道:“哎呀不好!那感覺又來了!我我我……。”
他所說的“那感覺”,就是指這世界不夠真實的感覺,那感覺從前每次起來,都是在內心深處有一個念頭起來,在剎那間起疑,剎那間便將這個世界否定,轉而這個世界消失,他則從另一個世界醒來。
此次也不例外。但有所不同的是,這次他居然能提前感受到了。他拼命阻止那感覺的升起,可這狀況實在特殊,根本阻止不了。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從面板、骨骼、血液開始,到內臟器官,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在巨烈地振動。
那身體感覺,極其難受,整個過程,就像一個人的見聞知覺的方式,突然被某種力量強行改變。從眼睛看的方式、耳朵聽的方式、鼻子聞的方式、舌頭嘗的方式、身體器官的感覺乃至意識思維模式,所有支撐感覺器官正常運轉的細胞結構、分子結構全在顛覆性地改變著。
這種感覺的改變該如何形容呢?就像哥們兒你拿一塊燒紅的鐵塊放在偶的手上,偶被那高溫燙得雞飛狗跳,這是正常身體反應,這正常的身體反應必然也對應身體感覺器官該有的運轉方式,比如面板對溫度的靈敏度、在不同的溫度下有什麼樣的感受,包括神經系統對外來刺激的訊號傳導,包括大腦對這種訊號作出的處理等等。這些內部運動方式都是相對穩定的,導致偶們的感覺模式也是相對穩定的,因此你每次拿同樣燒紅的鐵塊給偶,偶每次的反應都差不多,必然是次次都燙得來呼天喊地。
可哥們兒你如果拿一塊燒紅的鐵塊放在偶手上,偶不僅不覺得燙,反而奇道:“哎,這鐵塊的溫度好低啊,咋這麼冷哩?”這種時候,你要麼覺得偶有精神病了,要麼知道偶的感覺器官對外界世界的感知,和你不同了。
尤只虎此時的身體感受,就像是在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方式之間進行著巨烈地轉換。由於前幾次這樣的轉換來得太快,只在瞬間就完成了,他只記得夢醒的結果,整個身體對那轉換的過程細節是如何完成的,他的印象並不十分深刻。此次卻大大不同,連整個轉換過程的所有細節都感受到了。
那骨骼就像要寸斷、那內臟就像要粉碎、那肌膚彷彿就要被撕裂,他難受得大叫起來。
忽然間眼前一亮,他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正見母親在他床邊搖著他,對他道:“小虎啊,你醒醒,你醒醒。”
他啊了一聲,立刻坐了起來,一見母親,立刻清醒了許多,只見她母親一臉慈愛地看著他,笑道:“我還是在你小時候才見過你做惡夢呢,好久沒見你在睡覺的時候張牙舞爪地了,剛才夢到啥了?”
尤只虎急喘著氣,體會著整個身體殘餘的痠痛,以及如雨而下的汗水,好半天才對母親道:“媽,我確實做了好大一個惡夢,整個身體好像都在做手術似的……。”
李西環用手巾替他擦著汗水,笑道:“這天已經大亮了,你去洗個澡,吃過早飯後,你和安冬都跟著爸媽出去一趟。”
尤只虎奇道:“一起出去幹嘛?我還要去學校上課呢。”
李西環更加奇道:“週末也上課麼?今天是清明節,我和你爸爸準備去寺院燒香,想拉著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