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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鄙的笑臉,讓我無法把他和那個熱心在歌舞伎町東奔西跑的採訪記者聯想在一起。嗜賭的人分兩種,一種是真以為可以靠賭博發財的傻子;另一種是感官中毒的被虐待狂,這種人彷彿所有的東西都從屁股眼裡漏掉了似的。我覺得遠澤於後者,和這種傢伙扯上絕對沒好事。

“你認為比賽結果會怎樣?”

遠澤緊握著賽報,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

“三號應該會贏吧!”我說。

三號選手是大熱門。雖然平常我都會買冷門的,但是在那年的紀念賽裡,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執意要押三號。

“玩得那麼死啊!我還以為劉先生會玩更有意思的呢!”

遠澤還是那張卑鄙的笑臉,告訴我他買了哪一號。遠澤押的是與三號選手在不同線上,一個來自神奈川的選手。

“就算他能超過七號,最多也只是個小將吧!”

“可是他的名字和我同音喔!只是寫法不一樣而已。”

遠澤開心地指著報紙。原來這個選手叫做遠澤健二,發音和遠澤的名字賢治相同。“幾年前在DERBV的總決賽裡,這傢伙可是讓我賺了一大票喲!當時他跑得還真快。”

他的語調十分親熱,好像在和多年來一起豪賭的同志高談闊論似的。他的話碰到了我的痛處,只是我懶得翻臉。在那場比賽,這個叫遠澤健二的選手害我輸了個精光。

“我也記得。那天我栽在那場比賽,連決賽都沒看到。”

“噢!請節哀順變。”

遠澤一吐舌頭,露出得意的眼神。

“哎!反正那場決賽因為下雨,讓本來只能墊後的二流傢伙贏了,說不定你在總決賽裡就出局還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聽他的語氣,我就知道他在準決賽裡賺到的錢都輸在決賽裡了。我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請節哀順變。”

我們倆討論著過去幾場特別賽的結果,等著比賽開始。遠澤滔滔說著,但是比賽一開始,他就好像說了太多話而舌頭打結似的,突然閉上了嘴。他兩手緊握鐵絲網,長了層膜似的混濁雙眼佈滿了血絲,緊盯著在堤邊賓士的選手。

比賽的關鍵在於誰能追上三號選手,這可以說是本地選手與遠道而來、追逐戲法高超的挑戰者的一場廝殺。一個卑鄙的挑戰者抓住領先者的空隙,搶到了南關跑道的主導權。三號車加快領先,背後的選手們追不上他們的速度,紛紛敗陣下來。可是南關跑道上的傢伙緊迫在快速領先的三號身後,看準時機超前。我的賭券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垃圾。

在快到終點時,遠澤與一個緊追在後的選手超過了七號。比賽結果是四比六。不按牌理出牌的賭客都分到了五千圓以上的彩金,買大熱門三號的都中箭落馬。

“好!”

遠澤發出一聲低沉的吆喝。剛才還像生了層膜的雙眼,現在就好像得到想要的東西的小孩似地發著光。

“你贏了多少?”

遠澤小步跑向付款處,我不甘心地在他背後喊道。

“不告訴你。”

遠澤回過頭來咧嘴一笑。

“在這裡等我一下,一會兒請你喝一杯。”

我本來想拒絕,但是又把話吞了回去。遠澤沒等我回話,就徑自消失在人群中。大約十分鐘後,遠澤回來了。剛才他身上那隻扁扁的揹包,現在卻鼓漲得很誇張。

“裡面有多少?”

“嘿嘿嘿。”

遠澤像個小搗蛋鬼似地笑著把揹包開啟,裡面大概有五百萬圓。

“那就讓你請一頓羅!遠澤先生。”

我的眼光被他揹包裡一束束的鈔票所吸引住了。

我們倆坐上野雞車到歌舞伎町,在平常根本吃不起的高階壽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