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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 06

其是對她地下室那套小小的德國原裝加工裝置愛不釋手,爭著要給她加工個什麼。梁思申想到她並不中意的楊巡送給她的並不中意的結婚禮物,乾脆拆了那串紅珊瑚珠子與小徐一起玩。小徐有才氣,隨手就畫出幾幅簪子模樣的草圖,與梁思申商量之下,兩人一致透過,選用看似最簡單的,但其實是需要拉制極細銀絲纏繞而成的款式。 梁思申才不肯費盡心機討小徐的好,當然就不肯找話題噓寒問暖。她只是與小徐一起設計工序,爭論工藝,將步驟爭論出結果,才指導小徐依照計算出來的尺寸開始動手。因為梁思申的嚴謹科學,小徐反而收起驕傲,對梁思申尊重起來,漸漸地,口氣都開始不一樣,「梁姐姐」喊得異常自覺。慢慢地做順手起來,兩人才開始聊起家長裡短。小徐說他讀書的地方,他的朋友,梁思申也說她的中學,她的同學。小徐對梁思申的中學非常嚮往。更是問起華爾街是什麼,華爾街究竟幹什麼。梁思申一一作答,她輕描淡寫地說華爾街不稀奇,可是小徐已經把梁思申看作神人。 梁思申漸漸地也喜歡上小徐,因為這個半大男孩子修養很好,審美也出色,更難得的是做事有始有終,本來拉銀絲是煩瑣的事,但小徐不厭其煩,不是越做越糙,而是越做越精,精益求精。做完,兩人都對成品非常滿意,也非常得意,譽之為作品。這個時候,梁思申向小徐透露了她的印度尋香之旅計劃。小徐非常神往,但並不提太多要求或問題。 梁思申不由得拍拍還趴在工作檯上收拾起工具的小徐的肩,道:「你小小年紀做人這麼小心,不過我能理解,我爸爸也是跟你爸爸差不多身份的人,我從小就學會不給爸媽添麻煩。」 「是嗎?可我有些同學張揚得很,可能跟我家裡有個對我並不很寬容的後媽有關。」 梁思申道:「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先生家裡也有前妻生的一個女兒,傳統說法,我也是後媽。但是我在培養孩子拿我當朋友,孩子還是有她自己唯一的媽媽,我們相處良好。你已經是大人,你應該放開懷抱,也以對待朋友的心態對待你爸爸的後妻,寬容是彼此的,不能只要求一方做到,首先後媽這個名詞挺難聽,對吧。如果她不寬容,你也別太多要求,畢竟她對你沒有責任。」 小徐看著梁思申想了會兒,認真地點點頭,但不免問道:「是不是美國人都這麼想?」 「可能吧,也可能只是我的想法。」 「謝謝你,梁姐姐,我回家試著做去,不過我得先說服我爸爸。他們從來就讓我叫她媽媽。」 梁思申微笑地給宋運輝掙分:「我先生很開明,我的意見他很接受,唯一修改的是叫法,說我實在是太沒大沒小,連做他女兒姐姐都無所謂,那可不行,哈哈。對了,你替我修個燈臺,有處鋼絲我拗著費勁,弄得底腳總不穩,正好今天你這苦力送上門來,非把你用得徹底不可。」 「行。」小徐回答得乾脆。等傍晚兩人一起回錦雲裡的時候,小徐幾乎完全被梁思申「收買」。 偏廳裡的三個人則是主要聽雷東寶說小雷家的發展。老徐詳細詢問遇到的各種阻力是什麼,比如政策阻力、行政阻力等。問起來就跟擠牙膏似的,因為雷東寶不善於誇誇其談,反而還是旁邊的宋運輝就自己知道的情況做些補充。宋運輝一直不明白老徐怎麼忽然又提出見雷東寶,聽著兩人交談,他心說老徐總不至於是透過雷東寶來瞭解地方情況吧。難道是重拾交情?可看著老徐與雷東寶說話時候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隨意,明顯已經有了一段看不見的距離,他覺得又不是重拾交情。宋運輝一時不得其解,總覺得老徐這個人心思太深,令他捉摸不透。 宋運輝也不知道梁思申帶著小徐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他太瞭解梁思申,吃飯時候已經看出梁思申微笑下面的冰山,他只能慶幸她還是微笑著,當然,他也知道梁思申不會不微笑。可是他為她憂心。 等夕陽西下,太陽光繞過錦雲裡的屋頂,將探入錦雲裡圍牆的一蓬梧桐葉照得塗金鑲玉,宋運輝從落地長窗看到梁思申終於帶著小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