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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04

越從寬是不錯,我就怕東海那樣的國營企業越來越強大,那就沒我們的活路了。你看市輕紡的打包上市,一下子圈來多少錢,他們國字號的公司來錢太容易了,投資起來氣魄那個大,我知道跟我聯絡注資的人另一隻腳也都踩在那邊上市公司呢,那邊挖不到錢才來找我。好專案都讓國字號挑了,害我價格也壓不下來。」 任遐邇現在站在企業高層,很能理解楊巡的牢騷:「不過我們是野生的,生命力強,等我們長足了,看他們國家抱大的怎麼跟我們比。不過外資要是個個跟梁思申那樣國內國外好處均沾,我們也麻煩。我們私營企業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楊巡猶豫一下,道:「梁思申做事沒我們靈活,她條規太多。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不知道變化沒有。」楊巡沒說梁思申家族背後的權勢,哪是他敢望項背的。(繼續下一頁)

兩人說話的時候,小碗睡醒了,兩人忙著給小碗餵奶,換尿布。這一折騰就是一個多小時。但是楊巡心裡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既然梁思申工作那麼忙,那麼那些收購後的具體操作需要由誰來做?另外,梁思申今天盡棄前嫌來他家看小碗兒,是不是事出有因? 楊巡做生意那麼多年,知道生意場上從來沒有解不開的結。梁思申現在為人做事比過去現實許多。他自己現在也是家大業大,收斂了跳脫。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再談合作?楊巡決定慢慢接近觀察。 梁思申與宋運輝也在議論楊巡。可可跟著爺爺奶奶在新開的大超市裡蹦跳,宋運輝推著車子在後面跟進。梁思申不當宋家,不知道要買些什麼日用品,就在旁邊跟著,只有到毛巾床上用品區的時候才想起宋家的毛巾更換不勤,她抓了兩打毛巾一打浴巾扔進購物車裡,又抓來一打被套床單。宋運輝知道梁思申的生活習慣,見此只有笑,他回頭又得跟勤儉的父母做半天思想工作,以期改變老人們常年養成的生活習慣了。 梁思申做了這兩件事後就不再幹涉,宋家主事的是公婆,她畢竟來得少,儘量不插手。宋運輝卻不得不提醒她:「呃,小姑娘,挽著手臂可以,不可以再做其他小動作。」 梁思申一愣,才想到剛才眼睛正對上丈夫鬢角的白髮,就忍不住疼惜地伸手摸了兩把。她曉得宋運輝在這個小地方認識的人多,不想破壞形象,但她還是悻悻地脫口而出:「虛偽。」說出這個詞就想到,這個詞她最近想得最多,宋運輝當然也在她這個詞的打擊範圍之內。 宋運輝不疑有他,笑道:「別走開啊,這就生氣了?」 梁思申背著手走路:「沒勁。」 宋運輝還想說什麼,可正好旁邊一個局長過來打招呼,兩人握手熱情談了好一會兒。梁思申旁邊一臉賢淑地看著,依然覺得好虛偽,但她也無奈地知道,那是宋運輝那個階層人的普遍生態,而非宋運輝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爸爸當年也是這樣,哪像現在可以隨隨便便穿汗衫大褲衩戴一頂大草帽走過兩個街區只為買一份報紙。就像她上班的時候,連裙子都不穿,一身裝扮儘量掩蓋性別,其實呢,外公罵得句句中的。 有些事情不知道便罷,一旦戳穿了,旁觀都是煎熬。看別人的,比如那個局長的做作,還可以當猴戲看,但看自己丈夫的,那滋味並不太好。梁思申提醒自己不要走向另一個極端,可提醒歸提醒,心裡總是有些不好受。 這麼忙忙碌碌度過兩天週末,梁思申才有時間與外公單獨相處。外公也等她久矣,週一早上一見她領著可可單獨出現,立即兩隻眼睛活絡起來,似是找到吵架物件。但事情也有美中不足,外公看到他帶了那麼多天的可可這個時候千呼萬喚不來他身邊,儘是鑽在媽媽懷裡做扭股糖。他只好委屈自己坐到梁思申身邊去,以便就近接觸可可。 梁思申將她在日本接觸的兩家企業與外公談了一下,另一家是透過市一機日方引見,彼此才做了一個粗淺的會面。兩人的目標都很明確,低價接手,分拆重組後快速出手。祖孫兩個談得難得如此合拍,外公更是談得興奮的時候,站到正對著市一機的視窗,眺望著市一機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