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呢?」 楊巡終於聽出梁思申說話之後「唧唧」的笑,便也半真半假地笑道:「早起背唐詩呢,今天背李白的《將進酒》。」 梁思申又是笑道:「對不起,我剛向華裔同事學了幾句話,知道你不會生氣,在你面前亮亮。我也正背唐詩宋詞呢,免得回國時候總讓人笑話沒文化,你喜歡李白嗎?」 楊巡頓時背後有細細冷汗滋生:「說不上喜歡誰不喜歡誰,只是看著李白的詩對胃口,你看這句,『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寫得多好,我們喝酒喝痛快了也是那樣,最好是上哪兒唱卡拉ok去。再看杜甫的,愁眉苦臉的難受。」 楊巡本來橫下一條心想,想取笑就笑唄,他初中生,就那水平。今天還是第一天捧起唐詩來背,誰讓他閒得慌。豈料梁思申也是個沒文化的,一聽楊巡的話,大為投緣,道:「我也是,我跟人一說我要背唐詩,他們就一致推薦李杜,可是我也看著杜甫難受,自覺把這個杜想像成杜牧,那就好多了。你比我能幹,我現在都背短的,哪天我們比誰背得多。呀,我們說正題。」楊巡比宋運輝可親,因此梁思申與楊巡說話,反而比跟相識多年的宋運輝說話熟絡隨便得多。「聽說你們那兒二輕局改革什麼職能,是不是有一些企業要賣掉?你準備憑此啟動你的四星級專案嗎?」 楊巡一想,立刻把來龍去脈想清楚,肯定是宋運輝跟梁思申說的,傳得真快。「四星級專案打算壓後,沒資金。二輕局準備剝離一部分企業,但是如果還算可以的,一般早被內部下手,甩出來的都是些沒人要的。我大致去看了幾家,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真要下手的話,以後工作量肯定很大。我正一家家地比較,你也有心?」 梁思申道:「是的,我有心。我昨晚問了我爸爸,他們那邊還沒正式啟動。我有幾個問題,買來企業,一定要照原樣經營下去嗎,可不可以轉換經營?原先那些工人,甚至退休人員,都得拿來背上嗎?原先的欠債,需要一起繼承來嗎?原先的應收款我們可以追來嗎?還有沒有其他歷史遺留問題需要留意?外資允許不允許加盟?」 楊巡一聽,心中立刻咕嚕咕嚕冒出點子:「這種事情都是靈活的,就跟農貿市場買東西一樣,批發是一回事,零售又是一回事,批發的話在政策上的彈性肯定很大,加入外資,那就更優惠。只要有實力雄厚的企業參與,直接越過內部收購,可以要他們本來不打算剝離的企業。但這事得抓緊,改制不等人。我們聯手吧。我可以拿出兩千萬資金。你放心我,錢合起來用,我肯定想辦法不讓它虧,我做生意以來,除非是飛來橫禍,從沒虧過。我不會也不敢昧你的錢,我知道你大有來頭。」 梁思申聽了好笑,但覺得這是實話。「我年初已經在香港註冊投資公司,本來是準備給你賓館合資用的。你介意我佔股份的大頭嗎?我要百分之六十股份。如果你覺得不合理,你不用為難,請直接拒絕。」 楊巡心中頓時冰火兩重天,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高興的是,梁思申願意跟他合作,而且手筆不小。梁思申這一出手,意味很多,對他個人,對他未來合資公司的實力,還有他終於可以有個不用戴紅帽子的公司,等等,都有好處,可是,梁思申佔百分之六十,卻意味著梁思申掌控著最終決定權,他雖然拿出兩千萬,可是他的決定可以被梁思申一口否定。如果公司不是他能說上話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但楊巡旋即想到,梁思申遠在美國,就算是她佔百分之百的股份,錢到了他手裡,還不是由他天高皇帝遠地支配著?而他,拿出去就是響噹噹的合資公司總經理。再說,誰都知道,錢落到誰手裡,誰是大爺。再加上別說梁思申拿出三千萬的實力,衝著梁思申那不知多深的背景,更是意味深遠。他無論如何都得先拿下樑思申,將資金引入。 但是楊巡知道,答應得太乾脆,那邊會起疑心。雖然他沒壞心眼,他非常想促成合作,可是他必須用點心機。而且,他用心機是條件反射,這麼大的事,想要他不用心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