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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 05

以當場拿出資料,國外先進水平的單位產出,對應的水、汽、電和正常執行損耗分別是多少,成品率是多少,他管轄車間的數值又是多少,兩者差別並不很大,新車間的執行技術應該不能成為成本上升的源頭。 水書記嚴厲地道:「可是資料表明,新車間產品成本比一車間高得多,你怎麼解釋?」 宋運輝奇道:「不可能,除了用電量比一車間高一點,新車間的成品率比一車間高得多,質量也好得多,這些完全可以抵消用電量高出一截提高的成本。」 財務插了一句:「小宋,還有折舊,折舊也要計入成本,這一點你可能不清楚。新車間的折舊太大,一車間的裝置老得已經幾乎沒有折舊了。」 「噢,對。」宋運輝很是懊惱了一下,他還算是學了會計的,怎麼會忘記折舊這茬。他忍不住問一句,「不會新車間的產品與一車間的同等價錢吧?如果這樣,等於雞蛋當成土豆賣,新車間產品背上巨大折舊,一點優勢都沒了。」 「不錯,對於同類產品,國家都有統一定價。本質上來說,一車間與新車間的產品只是三級土豆與一級土豆之間的區別,而不是土豆與雞蛋之間的本質性區別。因此新車間的產品相當好銷。」 宋運輝目瞪口呆,天下竟還有這等怪事?想到小雷家還在絞盡腦汁制定規程避免廠長營私舞弊將雞蛋當成土豆賣,金州卻理所當然地將雞蛋賤賣,這什麼制度?他奇道:「不是說擴大企業自主權嗎?我們沒有產品定價權?」 眾人都如看ufo上面下來的外星人似的看著宋運輝,他的岳父程廠長忍不住出言提醒,免得女婿出醜,他了解女婿,知道他看的東西太雜,思想太先進。「我們系統的產品屬於國家戰略物資,都是統購統銷,我們再說是重點企業,與那些小企業不一樣。我們的渠道和價格都是國家說了算,不可能有改變。」 水書記有些哭笑不得於宋運輝的常識缺乏,緊盯著問一句:「每月折舊既然是固定的,小宋,你有沒有可能在稍微降低一下成品質量的前提下,減少水、電等執行成本,或者大幅增加產量,以儘可能地分攤每月的巨額折舊?」 「可以……稍微改變一下工藝。」宋運輝回答了,可異常心痛,「可是,那麼好的裝置……」 水書記沒讓宋運輝的心疼表達出來,爽快拍板道:「很好,財務提出的分解成本,層層尋找原因的辦法很好,現在已經找出問題癥結所在。小宋,接下去抓緊落實的重頭落在你頭上,你三天之內改變工藝,爭取以最快速度提高產品產量。」 「一天,明天這個時候引數可以改變完成。」宋運輝胸有成竹地說,可心裡很不樂意。 水書記意味深長地看著宋運輝道:「年輕人,看來有牴觸情緒。現在是講求經濟的時代,全廠工人的獎金也是與經濟效益掛鉤,你說經濟重要不重要?」 宋運輝雖然訕笑點頭,可心裡著實不服,如果只要這樣的質量引數,那還引進西德裝置幹什麼?用這麼好的裝置生產低質產品,等於殺雞用牛刀。他丈人程廠長見此連忙出聲自己先數落宋運輝:「年輕人看問題不全面,不會算總廠的經濟帳,只看到自己一個車間的區域性,這樣要不得啊。」 水書記聽了反而笑道:「這是老丈人藏私,沒把自己一手絕活教給寶貝女婿啊,呵呵,看來問題出在我們老程頭上。」 大家都笑,會議開心結束。與開會之初的嚴肅氣氛截然不同。 宋運輝自然知道丈人替他圓場,他也找機會打電話向丈人致謝。看來,與那些老領導比起來,他的為人處世還嫩,沒法做到跟水書記、程廠長一樣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他回到車間,立刻著手下控制室改變引數。閔廠長也到場,當然坐在總排程座位上的只能是宋運輝。閔廠長不得不無奈地想,即使這小子再嫩,卻誰也沒法將他從這個副車間主任位置上搬走,技術上,無人可以在近期內取代宋運輝的位置。閔廠長四十來歲,算是總廠裡面年輕有為的領導,他對宋運輝,不像水書記與宋運輝之間隔著好幾層,他對迅速躥起的宋運輝有所忌憚。他深知,今天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