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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05

點,這樣手頭就會更緊,生產更加緊縮。唉,他每天就在錢眼裡打轉,白天黑夜腦袋裡都盤算著怎麼用好每一分錢。他不是不想發工資勞保,他自己自從沒法從韋春紅那裡拿錢後手頭都緊,可是哪來的錢?發了工資勞保就得少進多少捆料,其他人能知道嗎?而且市道不好,做出來的產品利潤微薄,不夠應付。所以無論如何,都得勒緊褲帶渡過難關,大家一起刻苦,他打算要小三起草一份報告,過幾天召開村民大會,跟村民們擺擺道理,讓大夥兒還是跟以往那樣跟著他使勁。 其實雷東寶心裡最想的是韋春紅手裡不菲的產業,還有正明紅偉兩個手裡歷年積累的錢財。如果這些錢都拿來,雷霆可以稍喘一口氣。可是韋春紅已經拒絕他,紅偉跟正明兩個也是側面說起自家的錢不能動用。他斷無拿拳頭押著這幾個將錢取出的可能。紅偉家開會到半夜,雷東寶一個人也是想到半夜,可是依然沒有想出萬全之策。唯一的希望,就是小雷家萬眾一心,與他共渡難關。 這時候雷東寶頭皮嗞嗞地痛了起來,他握拳捶了腦袋兩拳,當然是沒用。頭痛起來想什麼都不再有思路,他無奈之下只得上樓睡覺。可躺到床上腦袋卻反而清楚起來,他於是又想。可是越想越亂,想到後來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清醒,混沌了一夜,折騰了一夜,天色卻是亮了起來,他只好翻身下床,暈眩著腦袋出門上班。還有那麼多事等著他去辦。他不知道在這危難關頭,沒有他的話,這個雷霆會變得怎麼樣。 但是到了辦公室,卻又是那麼多債主來討錢。他應接之餘,通知高層開會,研討對策,然而現在的辦公室難容一張平靜的辦公桌,所以他們只好撤到市區的集團辦公室開會。 看到久違的豪華裝修的集團辦公室所在大樓,雷東寶下車後怔忡許久才走進門去。他心裡冒出一個想法,是不是該把集團辦公樓賣了換錢?但這樣的門面如果賣了,看在別人眼裡會怎麼想,會不會想到小雷家窮得當褲子了?還有他的賓士他的佳美呢?可賣了那些都是錢啊。 但會議還有更重要的議題,雷東寶坐上主席位,便將自己的觀點擺上桌面。 「今天開會,我們統一一下思想。昨天得到訊息,匯率不會變了,那麼我們雷霆該怎麼辦?我有一個打算,今天開始把所有基建停了,安裝一半的裝置擦上牛油封起來,只開現在在轉的裝置,所有的資金也全部收縮到電纜和銅廠,所有工作都以確保這兩家廠的運作為前提。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你們每個人給我一個表態。」 紅偉聽了這樣的開場白,不由想到春節時候忠富跟他說的話。書記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紅偉第一次認識到,原來以前的會議也是差不多形式,與其說是開會討論,不如說是表態同意雷東寶的意見,因此紅偉今天覺得說什麼都違心,不願表態。但是他又不能不表態,按照順位,他排雷東寶下面的第一號,他得率先表態支援。他想到昨晚與正明和小三商定的架空決定,可還是希望他能說服雷東寶。 「其實現在在轉的裝置也存在吃不飽的問題,而現在在轉的裝置生產的未必是適銷對路的產品,我們可以考慮關停一部分掙錢少的裝置。安裝接近尾聲的預3號車間的裝置生產的產品,我看正是近階段市場需求量大的,一刀切停預3號車間的想法,我看書記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紅偉,你沒做過車間,你知不知道,預3雖然看上去已經像模像樣,但真想讓機器轉動起來,生產成品,這中間還要多少投入?我們哪來的錢投入?我們現在只有依靠現有裝置,掙錢保命,掙錢求發展。正明你表態。」 正明看看對面低下頭去的紅偉,略一思索,便對著雷東寶道:「書記的講話給我指明方向。昨天我知道人民幣不貶值後心裡很亂,現在好了,就這麼幹,我回去立刻抓緊時間落實。」 雷東寶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道:「正明在一線,還是懂生產的。下面誰說?」 大家紛紛表態,有紅偉和正明兩個鮮明對比的例子擺前面,大家自然是眾口一致。紅偉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