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把前後兩個經營者之間劃條分界線,我這事情做起來就順了。可現在爛尾樓都才開始爛起,沒爛到家,政府都還在看。我跟幾位機關朋友說起,他們都說很難插手。這不,我一直拖著。」 梁思申將楊巡的話回味三遍,道:「債務難道容易躲?萬一有人忽然拿出一張過去的借條來讓你還,你還不還?這種公司普遍都是過去那種貸款——抵押——再貸款——再抵押的產物,揮霍到資金鍊斷裂,結果留下幾幢爛尾樓,所以這幾幢爛尾樓的價值與其身上背負的銀行貸款或者其他渠道借貸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但銀行怕負爛帳責任,寧可拖著不處理,讓帳上永遠有這筆帳掛著,也不敢折價交給你,我估計這不是地方政府協調一下能劃清界限的問題。」 楊巡奇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哦,對,你家裡都是銀行。我插手處理這些事情之後才慢慢知道還有那麼多沒法講道理的蠢套路。可有什麼辦法,只有幹著急,公家的錢,人家銀行不急,那你為什麼不做?你有人脈。」但楊巡說出來就想到,梁思申不肯利用那人脈。 梁思申卻道:「我正在考慮,你說個人找上來的債務怎麼處理?」 「個人的太容易了,千年不賴萬年不還,都那樣處理,又不是我欠下的,打官司也有辦法讓它沒法執行。」 楊巡說的時候無心,回頭想起來卻是熱血沸騰,為什麼不可以再次合作?當然,有歷史原因在,梁思申估計對他還心存芥蒂,但誰都不能否認,合作的前景確實非常美好。梁思申有人脈,有資金,(繼續下一頁)
有前瞻的融資手段,他楊巡也有資金,更有過人的活動能力。只是,合作的前提呢?他有前科,梁思申還敢不敢再度信任他? 楊巡想到工作中遇到的那些難題,想到去銀行打交道遇到的門檻,他相信,即使不用梁思申的背景,只要抬出宋運輝來,便可在本地銀行暢行無阻。東海每天多大的資金流轉啊,哪家銀行行長對宋運輝不是趨之若鶩。 可是上回合作的失敗,那前科,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那是最犯忌的前科。 楊巡又一次扼腕後悔,年輕莽撞時做下的汙點,需用一輩子來洗刷。 但楊巡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更想到梁思申對蕭然在市一機股份的收購,為什麼?難道已經與日方達成什麼諒解了?或者是切割一部分資產出來,由她經營?可是市一機那種製造業企業,又不是什麼好吃的蛋糕,完全是長線投資的玩意兒,梁思申究竟是什麼樣的打算,難道又是跟以前那樣三言兩語就認定一個專案?而楊巡最不敢猜測的是,會不會梁思申把日方的股份也買下來了,梁思申有那麼大的資金實力嗎?可以前梁思申曾跟他提起,現在是收購在金融危機中出現問題的國外企業的好時機。 楊巡很多猜度,可是不想與任遐邇講,反正一講到梁思申,任遐邇肯定得跟他過不去,女人也不知為什麼總那麼多小心眼,又不可能的事,懷疑他做什麼。 可是女兒小碗啊,每想到小碗,楊巡到哪兒都能眉開眼笑。他細心地跟隨女兒成長的每一步:能睜開眼睛了,能盯人了,能認人了,還會咧開小嘴笑了,還能咿咿呀呀地發聲了。哦喲,這樣小小的一個人,長起體重來還挺快,每天稱重每天都有增重,門後掛的一張體重曲線圖一直是噌噌往上升的,非常健康。便是連一頭黑亮的頭髮也長得飛快,很快就長出小姑娘的清秀模樣來。而今老二家的也懷孕了,但楊巡確信不疑,誰都沒他的小碗可愛。 因此楊巡很有回家動力,回到家裡小碗總能第一時間給他一個最閃亮的眼光以示招呼,那個時候,楊巡的心裡總是跟酥糖一樣甜蜜。他很小就沒了爸爸,家裡赤貧,從小吃盡苦頭,他對著可愛得都沒法形容的小碗,嘴邊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就是「爸爸好好掙錢,讓我們小碗做小公主。」任遐邇說他是個二十四孝老爸。 因為關心電視上的東南亞形勢,楊巡現在只要有空就看新聞聯播。他發現,最近的國內新聞頭條被大江南北的洪澇災害給佔領。電視裡放出來,現場那個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