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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 06

書記一向是村裡帶頭教育村民提高思想的人,而老書記的思想一向由縣鄉兩級來教育,縣裡思想工作是抓了,但為什麼老書記手中有了審批權卻第一個貪汙?縣裡領導被雷東寶問得很尷尬,可就是咬緊牙關不批准。 士根眼看鬧僵,就迂迴了一下,說分配問題可以回頭再談,也可以按照領導意思削減分配係數。但這個草案中關鍵問題並不是分配問題,而是小雷家村集體管理機構架設的問題。雷東寶心說士根說得太客氣,直接就說縣領導見錢眼開,忘記主題不就得了。 幸好陳平原拿小雷家的手軟,堅持將會議主持下去,將討論撥回到主題上來。對於小雷家機構的架設,尤其是士根看似很專業的解釋,讓縣裡領導拿不出反對意見,他們不痛不癢問了幾個搔不到癢處的問題,就將機構架設給透過了。 雖然是分配問題還沒解決,雷東寶知道,想要縣裡將分配問題透過,除非村幹部全體不領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雷東寶決定不管縣裡怎麼說,回到村裡,就開會將草案化為落實。磚廠和預製品廠都是紅偉負責;養豬場交給雷忠富負責,這個決定倒是讓雷忠富大為意外,看著臺上依然在宣佈任命的雷東寶,心情複雜;電線廠交給原本協助雷士根的本村高中畢業生雷正明,正明的技術和為人靈活都拿得出手;建築工程隊由一位村民承包,自負盈虧,因為雷東寶嫌建築工程隊收入少,麻煩事多。總負責是雷東寶,副總負責是雷士根,名稱沒改,還是一個書記,一個村長。至於如何分配,雷東寶乾脆不說。以前他什麼都先與村民通氣,現在則是懶得再說,反正他錢拿多了肯定得挨罵,罵就罵吧,他才不解釋。 會上有人提出追還老書記貪汙款的事。雷東寶陰沉沉地看了老書記家的方向半天,回答一句老書記一條命夠值三萬塊。臺下議論紛紛,雷東寶沒興趣聽,講完就走了。什麼民意,他現在不信了。他努力把村集體經濟搞好,他自己光榮,這塊生他養他的土地也光榮,他可以日子過得好,帶動小雷家這幫人日子也過得好,這就行了。民意?光聽民意,他能辦成什麼事?當初誰支援他開磚窯?當初承包土地時候誰乖乖聽話了? 當改變架構後的第一個月工資出來,村民的議論暴炸了。雖然誰也不敢當著雷東寶的面說什麼,但士根和那幾個廠的負責人都被人指著罵。連忠富都放棄過去的成見找上雷東寶訴苦,說還是降點工資。但雷東寶說,做得多,做得好,就得拿得多,有種誰也把豬養得好,頂替他雷忠富。挨罵怕什麼,做頭的哪個不挨罵,頭是那麼好做的嗎,能挨罵也是本事,只要自己行得正,站得正,坐得正就行。忠富聽了由不得想到當初他承包的魚塘被扒了之後他如何罵雷東寶,如今雖然豬場興旺發達可他依然覺得雷東寶沒按承包書辦事是錯誤,但今天聽了雷東寶有關挨罵的解釋,倒是理解了這個不講理的書記。做頭的,哪裡可能事事擺平,總有一頭不服貼時不時翹起,做頭的總會挨幾句罵,正常。忠富倒是為自己以前的不顧大局對雷東寶生出點歉疚了。 為此,忠富沒少勸其他幾個也拿錢多了的豬場負責人放寬心。算是替雷東寶分憂解難。 雷母聽到的議論就多得多,回家很擔心兒子會不會又闖禍,苦苦哀求兒子把工資削減一半,免得哪天被抓去坐牢。但雷東寶告訴母親,以後誰再當著她的面說,她就說兒子不會霸著書記這個位置,誰有能耐她兒子當天就讓位。 雷東寶如此蠻橫霸道,別人卻反不起來,反而在議論幾天後悄悄接受。反觀士根、紅偉他們幾個越講理越講不清理,最後只好把責任都推給雷東寶,說都是東寶書記作的決定,有本事都去找東寶書記。結果,村民不過是多喧鬧了幾天,後來也沒了聲音。 反而是有人反映到縣裡,縣裡有領導來指責。雷東寶在電話裡沒客氣,也是給那句話,有誰能代替他,他絕不霸佔著書記位置。可是,誰能代替他?縣裡雖然大會、小會都把雷東寶的「自私自利」當作現象來研究,當作典型來批評,可他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