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我雷東寶自己得到好處沒有?」 幾乎是雷東寶說一句,下面有人叫一個好,越到後面,叫好的人越多。忠富站那兒無言以對,再要堅持什麼承包書,那簡直是與人民為敵,以後他還要不要在小雷家出門。他只有繼續沉默。 雷東寶聽了會兒大家的反應,又看看忠富終於目光不再倔強,才道:「忠富,我跟你說道理,也可以跟你動拳頭,但我還是跟你說道理,當著大家說。我看到你個人的損失,所以一定要賠償你。你去鄉裡縣裡告,你看到了,沒人支援你,因為你沒道理。我雷東寶有道理,所以不動拳頭,免得你這個大隊、村都要攪清楚的人說我逼你。今天跟你把道理講清楚,完了,到此結束。你還有什麼話說?有話今天都說完。」 忠富沉默了會兒,道:「我說的話有用嗎?你白紙黑字都要作廢,我空口白話有什麼用?」 「媽個逼,你吃飯還是吃屎?跟你講半天道理都白講?」雷東寶終於拍案大怒。 下面的村民早已騷動起來,一起責問忠富講不講理,有沒有良心,難道非要大家餓著肚子等他五年承包到期才能辦養豬場。有人還說,就是現在把魚塘還給忠富,他們也不讓忠富好生養魚,晚上投放「六六六」,殺得魚一條不剩。也有人息事寧人,勸忠富把賠償款拿了還鬧什麼鬧,回頭好好在養豬場謀個好位置,跟大家一起致富,比什麼都強。 這時,士根上臺,緩和氣氛:「大家聽我一句,忠富你也聽著。最早東寶書記開磚窯,我是第一個抵制的,後來事實證明,東寶書記是正確的。東寶書記邁的步子比我們大,我們一開始不理解也是有的。這幾年東寶書記帶著我們過好日子,徹底改變我們光棍大隊的面貌,現在全村還有誰是光棍?只有東寶書記一個人。東寶書記的成績擺在這裡,大家都看得見。忠富啊,有些事情你一開始難接受,我能理解,我以前也是一樣。對還是錯我們都別提了,都是小雷家人,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說明白,非要去縣鄉告?你呢,回家好好為大家考慮考慮,不要光打自家的小算盤,想通了,來找我,或者找東寶書記。你自學技術養魚養得好,東寶書記還跟我提起你是個能人,要我養豬場裡好好用你做技術員。你想做,回頭有個機會等著你,我們正要組織五個人去省裡培訓養豬技術。你不想做,我還有個建議,你不如去別處承包魚塘,大隊照舊買你的魚發年貨,都是雷家人嘛。怎麼樣?回去考慮考慮,別總想不開。」 忠富本來被雷東寶一席歪理氣得渾身充氣,沒想到士根伸來一隻看似無害的手,卻「嗤」一下將他全身的氣放了,他不是心悅誠服了,而是明白再對抗沒用了。他洩氣。雷東寶唱紅臉,士根唱白臉,他還哪有說話的份,他還哪能再拿白紙黑字跟全村雷家人講理。他低下目光,隨即也低下一直昂揚的頭顱。當那麼多人的面,他想死的心都有。 雷東寶這才宣佈散會,士根走下來,卻硬拉著忠富去他家,坐一起好好談了一夜,給足忠富誠意和麵子,忠富這才緩過氣來,眼見無計可施,只好跟著去了省裡培訓學養豬。 引進的豬種在從省裡培訓回來的忠富等人的精心養殖下,半年多點時間便紛紛產崽。優良品種不是吹的,最好的母豬一次產崽竟然達十三頭,最差的也有九頭,半年多時間,豬場養豬一下達到一千頭。大家說遠遠就能聽見養豬場的豬叫得歡。小雷家村很多娘們吃上工資飯,米糠都可以賣給村裡餵豬。 按照老徐給制訂的計劃,雷東寶在小豬生下來時候就派出兩個村裡最機靈的小夥子,到處聯絡買豬的主兒。遇到食品公司或者肉聯廠之類的,就是雷東寶自己出馬,跟他們一家一家地簽下合同,只等豬崽長大,賣豬拿錢。 豬糞?供不應求。那些種糧種瓜的專業戶循著臭氣找來花錢買豬糞,一拖拉機一拖拉機地往家拉。不過豬場廢水還是得排到河裡,否則往哪兒去啊。 只是,等著母豬懷孕產崽、豬崽長大換錢的過程實在漫長,幾乎一年的時間,豬場只有燒錢,花的錢都是電線廠、磚瓦廠、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