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他用符咒‘斷死’的行為完全是一種偶然。霍桑先生在警方召開的記者會上,沒有給自己誇功,倒是大力推薦漢司格洛使著的《檢驗應用科學》一書,說正是這本法醫學著作,幫助他找到了甘汀蓀的真實死因:不是自己上吊,而是被人用麻藥麻暈後吊死的……”
聽完陳泰來的講述,蕾蓉呆愣了許久,才慢慢地說:“你講的……全都是真的麼?”
“堂堂溪香舍舍主,哄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陳泰來說。
一陣清冽的晨風吹過,如拂塵一般,令蕾蓉的心剎那間一片清明。是啊,我只是個小女孩,沒有家財萬貫,沒有花容月貌,陳泰來是中國推理屆的一代雄傑,若不是為了將自己從困境中救出,何苦花這麼長時間和自己大費口舌?這麼一想,她不禁羞慚起來,但是師父剛剛身故,她就投入“敵營”,總覺得不大妥當。
陳泰來看出了她猶疑的原因,正想繼續勸說她,突然聽溪邊的蘆葦叢中,傳來幾聲很響亮的唿哨。然後,跳出十幾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孩子,他們手持各種各樣的“武器”——鐵棍、菜刀、竹竿什麼的,把他倆包圍在中間。為首一個看上去年齡最大的少年道:“蕾蓉別怕,我們來救你了!”然後對陳泰來說:“你帶著一幫警察搜查夫子廟,現在又想把蕾蓉抓走嗎?信不信我們打死你!”
看得出,這是夫子廟一帶的流浪兒來救他們的小夥伴。陳泰來自然毫無畏懼,但還是低聲對蕾蓉說:“你快點兒想辦法讓他們離開吧,不然警察一來,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話沒錯。蕾蓉上前對著連月來一起餐風飲露的小夥伴們說:“這位叔叔並不是抓我,而是保護我,準備帶我回家去呢!”
流浪兒們面面相覷。為首那少年把陳泰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番,看他氣宇非凡,勉強相信了,搖晃著一把獵刀吩咐道:“你,留下名字和地址!我們都知道蕾蓉家在蘇州,你把她送回家,一個月後我們會去看她,要是她沒到家,仔細我們跟你算賬!”
“溪香舍,陳泰來。”
流浪兒們個個都是“江湖通”,一聽這名號,都驚得目瞪口呆。
陳泰來看他們的樣子,勸說道:“你們這麼流浪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都回家吧!該上學上學,該工作工作,不然將來怎麼辦?”
“我們沒有家,也沒有將來!”為首那少年斜睨著他道,“你名氣很大,可是說話很犯嫌,用不著你教我們怎麼混,把蕾蓉平平安安帶回去是正經。”說完來到蕾蓉面前,低聲說了句“你好好的”,就帶著一幫流浪兒向遠處走去。
蕾蓉不禁眼眶一熱,上前邁了一步,肩頭卻被陳泰來的手扳住了:“讓他們走吧!”
望著流浪兒們在晨曦中漸去漸遠的背影,蕾蓉感到肩膀上,陳泰來的手越來越沉重……
陰冷潮溼的裝置室。聽完蕾蓉的講述,黃靜風像被凍僵了一樣,久久的沉寂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像被解剖後的青蛙一般,顫抖了一下小腿,把順著嘴角流下的口涎往回唆囉了一下,然後問:“後來,那些流浪兒真的來蘇州找過你嗎?”
“嗯……”
聽蕾蓉的聲音有些異樣,黃靜風抬起頭望著她。
“回到蘇州不久,我休息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在陽臺上曬太陽,發現樓下有幾個當初一起流浪的小夥伴正往樓上看,我確信他們也看到我了,因為他們的目光十分驚喜。我也欣喜若狂,跑下樓去找他們,可是他們已經不見了……他們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知道,他們希望我過上有家的日子,他們不想再讓他們不幸的生活和我有一絲牽連。”蕾蓉說著,眼睛裡一片水光。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懷疑那本書是我自己丟在自習室了,如果你拿走看,那不算偷,充其量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