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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 05

他們之間也無法有效銜接。何況,能不能成功接手還是個問題。爸,其實閔也知道這個難題,劉總工不會不告訴他,劉總工倒是可以接手,但是,劉總工老了,他沒我的精力,沒我的速度,劉接手的話,不知道一年後能不能改造完。閔知道只能用我,我從今天的會議看出,閔心中極端地害怕。他必須做好技改這個工程,一則是因為這是他調升總廠領導後的第一個工程,二則是我在系統雜誌上發表的文章早已搞得我們的技改人盡皆知,他無法自行中斷,他不能讓工程在他手裡砸了。而閔最害怕的是什麼?是我撂挑子。他根本不敢逼我走,爸,他最清楚這點。他所有的行為,都只為逼我留。可我難就難在我不能公然撂挑子,因為這個技改工程涉及一車間,我不能辜負一車間上下對我的期望,還有,傳言已經給我如果的撂挑子定性,那就是我不愛金州,如果我真甩手不管的話,我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爸,你說是不是?」 程廠長聽著點頭,但不得不伸手拍女婿肩膀:「小輝,別激動,別那麼激動,看你兩眼珠都瞪岀眼眶了。不急,我們慢慢商量,慢慢商量。」程開顏難得看到宋運輝如此激動,說話說得手舞足蹈,忙取桌上的水讓他潤口,她真是擔心丈夫,爸爸已經那樣了,如果現在撐著主心骨的丈夫也支援不住了呢?但她擔心歸擔心,還是由衷地相信丈夫能做得到,在她心目中,宋運輝自始至終是個高大偉岸的神人。 宋運輝今天難得把最近幾天的鬱悶之氣吐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激動了,被岳父一說,挺不好意思,借喝水平靜自己。 程廠長考慮了會兒,問:「你說的有幾分把握?」 宋運輝道:「十成把握。但全金州,我懷疑看得透閔佈局的,大概不出三人,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劉總工。水書記估計也被閔瞞過。我到今天才想清楚。」 程廠長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看來你得任著閔予取予奪了。」 「不,爸,我昨天沒想到閔逼我留時已經想好一條對策,如今既然看出他內心深處的心虛來,我不能不抓住這個大好機會反過來逼迫他。我不能走,但我生a肝,生這種急性流行病住院隔離不行嗎?我回家讓我姐夫幫我安排,他在縣裡有的是辦法。別人沒法因此指責我,但閔會心領神會,我今天已經把一絲意思甩給劉總工了。閔對我的動作越迫切,說明他內心越虛,我越可以利用他。他連為虞山卿安排工作都做得出,現在換我抓著他小辮子予取予求。我已經想到兩個條件,回頭繼續想幾個。昨晚我還沒十足把握,只想孤注一擲,但今天我不擔心了,看來閔比我心虛,他得任我予取予奪。」 宋運輝說著又激動了,他今天一直很情緒化,都不管岳父插嘴,一徑滔滔不絕地講下去。程廠長卻是越來越少插嘴的舉動,最後變成定定地看著宋運輝說話。等宋運輝說完喘氣,程廠長也忍不住跟著長噓一口氣,靠著沙發深思。宋運輝喝幾口茶後,才又補充一句:「爸,我週六陪我爸媽回家就會行動,你幫我再考慮完善。」 程廠長點頭:「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咳,老了,看不清了。只要前提成立,你說的反將一軍,倒是能行,回頭我再想想你最好落腳到什麼位置。」程廠長嘴裡自言自語,然後就嘀嘀咕咕,旁人都聽不出他講什麼。過會兒,才又道:「小輝啊,有件事你還得再考慮清楚,找出原因。按說你技改工程接也接了,做也做了,他只要短時間內籠絡你一下,稍稍逼迫你一下,你就能就範,他幹什麼要大動干戈?這後面有原因,你得先搞清楚了才行,你不能做得太絕了。」 宋運輝心裡不由得感慨一下,到底是老資格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癥結所在。他也不等週四明天了,既然岳父提起,他就順水推舟回答吧。「原因……我前晚去了一下水書記家,水書記告訴我一個決定。也不知這個決定中有沒有水或者閔在其中的作用,但這決定出來後,肯定極大打擊我們的工作熱情。」宋運輝看看警覺起來的岳父,才又小心地道,「水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