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用得不是地方。」雷東寶隨後接上一句,「老猢猻,給你戴罪立功機會,你,現在起,幫老叔和我小舅子一起清理大隊所有資料。你要耍個心眼,你自己當心。」 「是,是,謝謝東寶書記信任,事關我們小雷家的大事,我哪裡會耍滑頭,你儘管放心。我已快六十歲,還等著你率領我們奔四化,像工人一樣拿勞保呢。」老猢猻只差打躬作揖,怎麼都不會想到雷東寶會在清查前的節骨眼上重用他,這讓他感到往邊緣化滑行的步子戛然而止,他心裡竟生出感激涕零來。 老書記急得直衝雷東寶打眼色,心說老猢猻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別本來沒事,被他一插手反而整出事來。倒是雷東寶大大方方地道:「我也不怕你耍滑頭,你想耍滑頭別人管不著,倒要問我拳頭答不答應。」 「是,是,是。」老猢猻繼續打躬作揖。 宋運輝這才又想到一條要緊的,跟老猢猻這種七竅玲瓏的人玩心眼,那是真叫累。可對於這種人,拳頭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老猢猻哪敢做對不起雷東寶的事讓下半輩子被雷東寶的拳頭如附骨之蛆般叮著?今天真是大開眼界,既看到徐縣長的曲線救國,又看到姐夫的霸氣,這兩種手腕各得其所,各有所長。而且,原來姐夫看似魯莽的對徐縣長的信任也是很有理由,沒想到。他心中頓時放下石頭,回頭輕輕對姐姐道:「姐,不會有事。」 宋運萍並不很放心,可又不能不裝出放心的樣子,其實握緊的拳頭,指甲早深深掐進肉裡。 於是雷東寶掛帥,紅偉和士根各自拿來水泥預製品廠資料和磚廠資料給三人小組查,雷東寶自己拿出建築工程隊的所有資料。老書記、老猢猻和宋運輝三個坐在被曬得火燙的屋頂下預審,老猢猻倒真的是認真,看到不順眼的,就拿出來與大家討論,看不能支吾過去的,就做個記號抽出另放。老書記更不用說,他比老猢猻還小心,只是政策找茬方面比老猢猻稍有不如。宋運輝也是搜腸刮肚地拿自己瞭解的政策對照資料,可沒想到從老猢猻嘴裡學到很多有意找碴可以將政策曲解的方式,一時如聽天書。 可他並不是個會被人牽著思維走的人,他心中總有一個總體框架始終主導思維,他跟著輔助預審資料一小時之後,就發現問題,伸手按住老猢猻抽資料的手,對雷東寶道:「大哥,我看先停停,你聽聽我的想法。目前看來,大錯不多,也可以掩蓋。可你生性粗爽,資料裡面小錯不斷,首先會有一個積少成多的問題。其次,如果把這些小錯都抽出來掩藏,會造成資料的明顯不連貫,到時我們經不起清查小組的追問。依我看,我們預先在資料裡面做手腳的辦法行不通。」 在場所有人都一點就通,愣住,一齊看向雷東寶。雷東寶想了會兒,道:「小輝,你說得有道理……」 老猢猻大膽打斷雷東寶的話:「我有辦法讓清查組滾出小雷家,以後也不敢來。但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說我打砸搶。」 眾人看著如此主動的老猢猻都是驚異,在雷東寶一句「你說」之後,老猢猻跳起身附到雷東寶耳邊竊竊私語。雷東寶聽罷大笑,拍桌道:「就這麼辦,叔,你也聽聽,你和老猢猻分頭去辦。」 老書記將信將疑,可聽了仇人老猢猻的耳語,也終於舒開眉頭,哭笑不得,嘴裡還「表揚」了老猢猻一句:「你啊,還真有兩把刷子。」 宋運輝事後才知道老猢猻這個人是什麼人。雖然他相信姐夫的拳頭,可想到老猢猻這種人的本性,心裡又很擔心,懷疑老猢猻會不會在如此緊要關頭做什麼手腳,老猢猻鬼主意太多,防不勝防,姐夫以後雖然可以討還,可好漢不吃眼前虧。會商結束,他就告辭拿了行李騎姐姐的車回家看父母。一路仔細揣摩老猢猻的主意可能會給姐夫帶來的傷害,可想了一路,找不到紕漏。但宋運輝相信,這只是因為他年輕閱歷不夠,他也算是從小吃足險惡人性苦頭的人,他不信老猢猻這樣的人這一次會如此單純。 他回家沒與父母提起,怕他們擔心,也料想來自縣裡的傳聞未必能傳到老實本分的父母耳朵。但他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