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輝不肯說,一句「我們從小就認識」打發了過去,他的一張嘴,只要他不肯說,別人休想撬開。而宋運輝更不擔心梁思申,他注意到梁思申表現得非常低調,沒事少開口,偶爾還幫他整理一下前面的杯碟,並不像平時的咄咄逼人,更不是隻有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佔盡便宜。他還以為梁思申悶得慌,可問了卻不是,他又被金州一干人拖著討論業內的事,沒法多照料梁思申,只能任憑梁思申後來菜也不吃了,淨託著下顎好奇地聽他們說話。 飯後,謝總硬是拉住他,一定要把兩人請到謝總的套房單獨說話。宋運輝知道謝總肯定有重要的事與他說,只得拉著梁思申一起去。 原來,閔廠長走得不情不願,而本來水書記寄予厚望的副總則是沒有就位,謝總空降之後,發現周圍一片荊棘,有些人組團抵制,有些人則是作壁上觀,謝總找不到突破口。他估計那些人都是被什麼勢力封口,他不得不調轉方向,向曾經的金州人求援,而宋運輝正是他原本就熟悉的人。 宋運輝聽了謝總解釋,不由得先看看梁思申:「你會不會悶?」他有些不想讓梁思申看到他處理人情糾紛。 梁思申笑道:「不悶,看你工作很有意思。」兩個人的時候她總「欺負」宋運輝,其實她心裡還是挺敬服宋運輝的,宋運輝言談舉止舉重若輕,她喜歡看。 宋運輝只得對謝總道:「謝總上任後有沒有去拜訪一下水書記?」 謝總搖頭:「他已經退休四五年了吧,過去認識,這回也去打了個招呼,不過沒逗留太長時間。」 宋運輝謹慎地道:「我對金州現狀不是最清楚,不過……水書記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忽視。」他知道這個謝總的後臺硬,沒重大過錯的話,在金州待住無疑,他當然只有審時度勢,見機行事,不過他倒更願意看到謝總和水書記雙方和平共處。 謝總道:「你這是實心話,幾個熟悉金州的同志都這麼跟我說,可老閔跟我交接的時候,卻跟我說了幾句私心話。他跟我說,他上任最大一件錯事,就是沒正確處理好與前一屆領導班子的關係,太過放任老水的影響力,因此讓他任期內的領導班子內耗不斷。可是他也說,他虧在接任之始,因此以後一直無法強硬起來,你當然聽說過此事吧?」 宋運輝道:「有,不過水書記兩個寶貝兒子一直靠著金州過活,老謝不用太擔心水書記的那股勢力。倒是金州內部用十隻手指都數不過來的派系最讓人頭痛。那地方長久以來幾乎自給自足,形成一個幾乎封閉型的王國,每一個人身後都有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往往每一張嘴的背後,都可能有幾十雙手捂著,也可能有幾十雙手鼓掌支援著,這才是你面對的真實情況。估計現在都對你觀望吧,所以大家都把嘴捂著。」 謝總道:「新官上任,不正是有些人的機會嗎?這時候所有人都捂著嘴,不是出於觀望的原因吧,我看是有什麼勢力捂住那些人的嘴。宋廠,都說你是新車間的精神領袖,你一句『墮落』能沿用至今,可見你的影響力不容忽視。今天我把這幾年從新車間出來的主要幹部都帶來了,你能否幫我一個忙,跟他們說上幾句話?」 宋運輝這才明白今天一起吃飯的人為什麼幾乎是原新車間的人。這些人都是新貴,新車間本來就因為引進裝置,集中了全金州的人才精華,閔上任後,這幫人便得到較多提拔機會。然因這幫人年輕資歷淺,暫時無法佔據重要地位,自然便也無法形成金州眾多勢力中的一股。然而,正因其群龍無首,卻也正是謝總培養新勢力的得力新軍。宋運輝無奈地道:「老謝你還說沒法開展工作,你這一抓就是最準的切入口啊。這幫人技術領先,作風務實,視野開闊,是幫拉得出、打得響、過得硬的好手。但是你把希望寄託到我的號召力上,我估計作用有限,我已經離開金州那麼多年,我的話對他們還有多少約束力?」 老謝道:「你想,這些人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新車間。只要給他們一個理由,透過這一共性把他們擰成一個屬於新車間的團體,讓他們一齊發聲,他們就敢開口了,人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