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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 05

發地厭惡楊巡。 這一夜宋運輝都沒法好好睡。女兒的事有待他回家好生驗證,他還想好好跟女兒的老師談話,他需要對女兒做橫向比較。但他又很焦慮,他接觸過梁思申的童年,有些……真無法比較。他好歹安慰自己,像他和梁思申都是出類拔萃的,他不能對女兒過分要求。而他更是做夢都夢到梁思申親口跟他確認不再去印度,而是去東海陪他。他甚至有些懷疑即使他有時間,梁思申都不需要他陪著玩,因為他不會玩。他有些憂心他和梁思申之間的觀念差距,他還憂心自己是不是老了,跟不上樑思申的活躍腳步。 早上還是梁思申一個電話進來叫醒他,他才知睡過了頭。清早聽到梁思申的呢喃聲音,他只想無數次地說「我愛你」,但梁思申早就比他說在前頭。他一時滿心舒坦,可又滿心莫名的焦慮。一直到出門與同事會合,才將這些情緒放在心底,不再胡思亂想。 梁思申心裡卻是奇怪宋運輝的情緒,心說他不至於這麼封建吧,難道他見不得她與男性朋友的正常交往?可又看著不像,他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她想難道是因為撇下他去印度,他認為她不夠愛他?那是冤枉她。但梁思申不想放棄愛好的印度之行,只有多加行動撫慰丈夫。她爭取週五就回上海,特意等在機場,迎候比她晚兩個小時到達的宋運輝,她要讓宋運輝知道,她有多麼在乎他。 宋運輝與幾個同事一起飛到上海,出來意外見到拖著行李的梁思申,果然非常驚喜,撇下同事就兩人一起走了。留同事在他身後做了很多鬼臉。兩人回到錦雲裡也沒(繼續下一頁)

多停留,聽外公說明一下明天怎麼安排,兩人就出去外面共享情調晚餐。地點都是梁思申安排,一向都是這樣。宋運輝驚異地看到,在銀河賓館用完飯後,穿著下擺長長短短的怪誕t恤的梁思申將他帶入另一樓層的galaxy dis。這是宋運輝完全不熟悉的世界,而梁思申進去卻遊刃有餘。但梁思申不放他遊離,硬拉著他進舞池泡著。可憐宋運輝連慢三慢四都不會,何況蹦迪。他手裡還被梁思申塞了一罐啤酒,他不幸還因為熱得滿頭大汗而喝了好幾口。漸漸地,酒精上頭,他才有些放開,好在周圍人頭攢動,誰也不會關心他怎麼動,他開始覺得擁著愛妻在舞池裡搖擺很愉快,他也不知道是他帶著梁思申跳,還是梁思申帶著他跳,反正借著酒勁放浪形骸了一夜。 等走出舞廳,都覺得耳朵一清,渾身舒爽。宋運輝忍不住道:「我們走走,今晚上空氣很好……還不想回家。」 梁思申笑道:「你墮落啦,有趣嗎?這就是夜生活。心理疲勞時候肆無忌憚出一身汗,完了就不鑽牛角尖了。」 有些借著剛才跳舞的潑辣勁,宋運輝酸溜溜地問:「也是跟我一起一樣的跳嗎?」 梁思申呵呵一笑:「下回我帶你去dd’s,另一種風格。嘿嘿,要是被小引看到,又要指責我耍流氓了。」 宋運輝大笑,沒窮追不捨:「去美國考察,虞山卿想帶我去跳舞,我還一口氣拒絕,也差點說他想帶我墮落。以前我剛畢業,有一陣子流行跳舞,但又被禁止,不能公開,跳舞就有些走向……墮落,呵呵,什麼黑燈舞貼面舞的,還被抓過幾個人,當流氓罪論處。以前大尋就是跳舞的幹將,偷偷摸摸不知道跳了幾回,還為跳舞打架鬥毆。所以我印象中的跳舞都比較不堪,今天看著還行啊,也沒什麼妖魔鬼怪。」 梁思申大感興趣,沒想到跳舞在國內還有這麼一段曲折歷史,立即纏著宋運輝給她說說。兩人不急,沿著馬路走了會兒,又吃了一回粵式宵夜,才油光滿面地回家。兩人的說話遠多過平時。宋運輝心裡積累的焦慮化解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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