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只有睚眥一人,□著上半身坐在木桶裡,半眯著紅寶石般的雙眸從上到下盯著我,嘴畔噙著似笑非笑地弧度。
而我,也是從上到下地將他打量。
時間就在我們各懷心思的對視中悄悄流逝。
我只覺臉頰越發滾燙,尷尬地輕咳一聲,將視線別開,“咳。那個姦夫呢?”
我故意去忽視睚眥上半身健碩的肌肉,嗷嗷有料的身材……故意去忽視他眼中毫不掩飾的蠢蠢慾望,自顧地在他房間裡轉了一圈,嘴中若無其事地喃喃自語,“咦?我明明聽見有個男人在說話的。”
睚眥並不應聲,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在唱獨角戲,我自是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身下的浴桶,比我在當鋪的那個還要打個幾倍。
我心中一動,突然想到,莫不是那個姦夫就藏身在浴桶之中?
像是意識到我的目光,睚眥微微偏過頭,卻垂著眼眸,低啞著聲音說道:“妞。你過來。”
那三分慵懶七分曖昧的聲音著實讓我心中一漾,引起無數漣漪,比任何催情劑更誘更迷人,像是附了甜蜜的魔力,腳下已不受自己控制的向睚眥身邊走了過去。
我意識到這個決定是錯誤而又有危險性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要裝傻,繼而強忍住想立刻飛奔過去的衝動,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這時,離睚眥的木桶也就半步之遙,我偷偷地深吸一口氣,壓住快跳出胸腔的心臟,向木桶裡迅速瞄了一眼,可是裡面被藥汁染成墨黑色,並不能看到水中。
這一瞬間,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稍稍落下,心尖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失望。我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我尋思著是沒看到姦夫的緣故?
就在我想的這個瞬間,睚眥忽然從木桶裡“嘩啦”一下站了起來,汙黑的藥水順著他結實的肌理上柔順滑落,黝黑如巧克力色的面板透著無限的誘惑,水花四濺,嘩啦啦地水聲在耳邊充斥,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去欣賞一眼他的身材,睚眥已經把我抱了個滿懷,分不清是那隻手背到我的身後將我的頭髮用力向下狠狠一拉。
“啊!!!”我吃痛地大喊,心中怒火燃燒,“睚眥你個混……”
混蛋!
可是,混蛋睚眥已經霸道地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咒罵,狠狠地、瘋狂地咬了下來。
沒錯,他丫的,這廝是用咬的!
我是頭皮也痛,嘴皮也痛,雙腿抵在木桶外,雙臂被睚眥單手反身固定在身後,沒有一絲力氣可以反抗他。
那是怎樣的一個吻。沒有半分柔情,沒有一絲甜蜜。讓人渾身都痛得不能呼吸,包括心也是痛的。
我想我與睚眥一定都瘋了。
睚眥此時真的就像一隻瘋魔了的野獸,狠狠地咬著我的嘴,沒有一秒的停留,瘋狂的吸吮著,像是要用這種方式把我的靈魂都吞噬進自己的身體裡方能罷休。
直到我的舌。尖上傳來血腥的味道,睚眥瘋狂的動作蹙然一頓,慢慢放開禁錮住我的手。
我看到一直緊閉的紅眸緩緩睜開。
那絕對是一雙曾經被無數鮮血浸染過的眼睛,我在他的嗜血紅眸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我已經在他血紅的眼中被吞沒得連骨頭都不剩。如果不是如此瘋魔的血眸,這雙眼定是這世上最閃耀的紅寶石,晶瑩剔透,璀璨地讓人無法從上面移開眼睛。
世人都會想擁有它,得到他。
然而,此時在我看來,只需氤氳的水霧,在他的眼中凝結,就會流下一行鮮紅的血淚來。
我的心被這雙無涯的血眸牽扯得更痛,忍不住伸出手去拂開他臉上被水緊黏在臉頰的紅髮絲,輕聲呢喃著他的名字,“睚眥。”
我是知道的,睚眥被春。藥所痛苦著。他一定也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