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話未說完,大家笑她:“你別嚇著老劉了。”他反應敏捷,坦然笑道:“反思什麼?存在即合理,只要能評上,我就當之無愧。”期末考試閱卷剛結束,校長找她談話,說考慮到她未來的發展,讓她到初中去教書。她一口拒絕,態度很強硬:“我又沒犯什麼錯誤,教學工作中也沒有什麼問題,憑什麼?”出校門打電話,只說有事找他。見面時他滿臉洋溢著興奮。她強顏歡笑,話說得直截了當:“你個傻子,整天在辦公室胡說亂言,現在好,校長讓我去初中了。”他驚呆,半分鐘左右,神色不自然地說:“你可能過敏了吧?辦公室開幾句玩笑而已。。。。。。再說,這種事也不可能處罰得這麼重。。。。。。”年級幹事小李跟他物件軋馬路,從他倆身邊走過,他對著人家年輕人沒完沒了地反覆解釋:“我嗓子疼,剛在醫院打完吊針。。。。。。”她收斂強裝的笑顏,從眼神到嘴角緊繃的線條,如灰色花崗岩般冰冷堅硬。“那好,你回家吧,我走了。”
晚上他打來電話,聲稱他諮詢了好多人,如果不想去初中,最好是頂住,只要校長沒有充分理由,你就堅持到底。她非常冷淡:“你費心了,謝謝。”疾風知勁草。關鍵時刻,他讓她看清了本相。她無意抱怨,也沒想追究或讓他承擔什麼;安慰與鼓勵,這樣的一點點就足夠了。倒是鄧倩,聽聞此事後,僅一夜功夫,嘴唇起了一層幹痂。朝霞禁不住感慨:“我們姊妹才真是傻子呢。嘴裡常標榜‘爺們’的人,不見得真男人。”
《尷尬人生》(6)
表弟近來問候關懷的電話頗為頻繁,我終於不堪其擾,將我的遭遇和盤托出——他在我們紡織公司有朋友,我想隱瞞也瞞不過去。誰料隔日他打電話來,爆料嚇我一跳:他有個朋友在調我去倒班的洗染車間上班,十天前去車間辦公室,親眼看見調入的人員名單,上面是汪某的名字而不是我。表弟分析說:洗染車間是你們公司勞動環境最差的地方,估計人家汪某早就得了資訊,請人出面將這事擺平,那麼,你這個倒黴蛋只好替人受過了。公司機關有四個會計,數汪某業務能力最次,下屬七個車間每月的財務報表,她很難綜合到一起,出錯現象時有發生,車間員工常會電話質問:這個月獎金怎麼又算錯了?你們機關養著這些老爺是吃屎的嗎?
十天前,公司領導找我談話,調我去洗染車間。我難以接受,一把鼻涕一把淚,追問領導:給我個理由。當然,你沒有犯錯,工作也沒有問題,只是,這麼多年,你的工作進步不明顯,給你換個環境,你可以有更好的發展。狗屁!我怒不可遏,卻不敢發作,只能含恨忍讓:我辛辛苦苦、踏踏實實幹工作,十多年,青春年華奉獻完了,你們才記起讓我有發展,好啊,調到車間去倒班,跟工人們一起賣苦力,丟了我多少年的會計專業,你們這是讓我有更好的發展?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固執:我不去!我絕對不去!你們給我個理由,只要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我立刻二話不說就抬腳走人。於是,整整十天,我沒有去車間報到,軟磨硬泡在公司*大頭的辦公區,聽憑他和他手下的主任科員們輪番轟炸:組織決定,不可能更改,你還是去吧;一星期不報到,人家車間不給你考核,工資就會受影響,連年終獎金都要有牽連的;機關又招聘了一名會計,沒有你的崗位,你賴著也無濟於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總不至於等著公司除名吧?十五天不報到,公司就可以登報除名了。。。。。。
周圍熟識的人們一面勸我頂住,一面幫我分析情況:這是國營企業,不是他傢俬有資產,他領導看誰不順眼就可以讓誰走啊?話雖言之在理,但最終受精神折磨的人是我,沒有誰能分擔我內心的羞愧、孤獨與無助。正常人的思維都會是:肯定幹得不怎麼樣嘛,否則怎麼會?我找到公司書記,軟硬兼施:別跟我說什麼組織決定、令行禁止,名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