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我以我的節操發誓”這一句說出來,大家只會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而在如今的時代,李基這某種意義上賭上節操的自證,公信力無疑拉滿!
起碼,在還沒有“洛水之誓”出現前,這種賭上節操的自證甚至比賭上性命還要來得有說服力。
“十日,大哥,怎麼辦?”
一時沒了主意的張飛,下意識向著最為信任的劉備看了過去,劉備則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基,躬身道。
“子坤,還請救涿縣百姓,備感激不盡。”
李基聞言,有些無奈地開口道。“基不過是一白身士子,縱有殺賊之心,一人之力也是單薄之極,如何能救?”
“備與義弟雲長、翼德正在組建義軍,如今已有五百之數,可為助力。”劉備連聲道。
“五百?”
李基的眼睛一亮,看向劉備的眼神似乎也有了變化,問道。
“原來玄德兄早有救民護民之心,並且已先一步組建義軍,基,佩服。”
劉備努力不讓自己的嘴角上揚,謙遜地說道。
“如今有子坤之預警,我等迅速與郡守匯合,調集涿郡上下之兵力,未必不能敵。”
而李基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口道。
“且據我所知涿郡將寡兵少,郡兵之數亦不過萬,即使有大量義軍作為有生力量加入其中,卻還有著一個致命問題。”
“什麼問題?”劉備問道。
李基抬起頭,看向劉備緩緩地說道。
“如今掌管涿郡軍事的是破虜校尉鄒靖,此人為一前鋒先驅尚可,絕無將帥之才,再者涿郡太守劉焉已經被黃巾賊嚇破了膽,恐怕只願據城死守。”
“黃巾賊人不擅攻城,屆時城中百姓或能活命,但城外的大量百姓必將遭黃巾之災。”
此言一出,劉備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彷彿隱隱間已經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黃巾賊人如蝗蟲過境,將整個涿郡吞沒,乃至於蔓延到整個幽州地界。
或許,在太守劉焉的眼中,只要城池不破,那麼就是有功無過,無須擔心朝廷以此為由責罰。
可同為生活在這個時代最底層的劉備更清楚的是,那些生活在城池之外的大量百姓一旦被黃巾賊人劫掠,要麼忍飢挨餓成為流民逃難,要麼就只能加入黃巾同化為其中的一份子。
底層百姓,太苦,也太難了!
終日埋首于田野之中,也須祈求風調雨順,才能保證有來年活命的口糧,遭受不起丁點的衝擊。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冷傲的聲音,面如重棗,頜下有如瀑長鬚的關羽邁步走了進來,問道。
“涿郡太守劉焉可也是堂堂漢室宗親,你何以斷言其已經嚇破膽?”
眼看著關羽的到來,李基的心中下意識地一震,生怕關羽來一句“君讀春秋乎?”
不過,李基表面卻還是面不改色,隨口道。
“縱觀大漢十三州,一百零四郡,恐怕劉焉是唯一一個聞賊兵至,匆匆發榜號召民間義軍響應的太守,足可見其已失分寸。”
此言一出,劉關張頓時為之語塞。
之前,劉關張還沒有領會到劉焉所發的榜文之中的離譜之處,此刻卻是驟然反應了過來。
黃巾賊本質上也不過是義軍,劉焉如今卻是將希望放在另一群義軍的身上,可謂是黔驢技窮。
更重要的是,劉焉所發榜文賦予了這些義軍的合法合理性,極其容易造成割據一方的局面。
因此,在李基看來,劉焉此人非蠢即壞!
站在大漢王朝的角度來看,不管是劉焉所發的義軍榜文,還是後來提議的州牧制度,對於這個落日餘暉的大漢王朝而言,所造成的破壞